伍召睡得迷迷糊糊的,偏过头要睡。√那个声音耐心十足,在伍召耳边嘤嘤哭泣,越来越是悲伤。
伍召半梦半醒之间循着声音抬头望去,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就在他身前数米处蹲坐着,一派小家碧玉的模样。见伍召看过来,那小姑娘挂着泪起身盈盈施礼:“大老爷,我知道仇人在哪里,你跟我来。”
伍召睡得脑子迷迷糊糊的,也不觉得害怕,起身跟着就走。那姑娘面容秀美,一边轻盈地在前面领路,一遍哭诉道:“青天大老爷,小女子名叫白绮,家有父母和兄嫂,就居住在这里。数日前有十来个穿着奇奇怪怪的人来我家,冲进门来就用奇怪的口音要吃要喝。”
伍召神志不清地回应:“嗯嗯,呃...”
白绮接着说道:“那些人很黑瘦古怪。足下踩着草鞋,身上穿得破破烂烂的,大部分还光着,光着腿~不过看起来好凶。我爹娘不敢怠慢,赶紧上好酒好菜,那些人吃饱喝足之后,就在我家里乱闯起来。我那时在阁楼里偷偷瞧着,这些人都带着长长的刀和弓箭,把做饭洗衣服的吴妈、劈柴烧火的张伯、还有照料花草的王大姐都赶了出来。他们嘻嘻哈哈的,把吴妈、王大姐、还有我妈妈都按在地上,也不知道做些什么。有个黑胡子的在一旁,就把张伯一刀劈死了。”
伍召略微有些清醒,下意识地问道:“然后呢?”
白绮声音颤抖起来,似乎当日的可怖场景还在眼前:“我看见我哥哥不知从何处冲出去,拿着一根大铁棍要和那些人拼命,但是有两个怪人一左一右迎上去,一人一刀,就把我哥哥的脚砍断了。......呜呜呜呜~”
伍召心中的悲伤和愤怒也慢慢泛起。白绮哭了一会儿,又说道:“我爹拿了好多钱去给他们,然后趴在地上磕头。那些人的头头从我妈妈身上爬了起来,穿好衣服后把钱都收了。接着居然一刀,一刀从我爹爹背后插进去,钉死在了地上。我妈妈光着身子起来拼命,那人又拔出一把短刀,划了好多刀,我只看到好多血喷出来,我妈妈的肚里流出好多东西来......”说到此处这姑娘似乎是不忍再说下去,身形颤抖着,似乎都有些飘渺不清。
伍召却是咬牙切齿,催问道:“然后呢?后来怎么样了?”
白绮呜呜咽咽:“我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那些人听了好兴奋,一齐怪叫着冲过来,把我抓了过去。这时候我嫂子从密室里跑了出来,说要代替我,求那些人放过我。那个头头又把我嫂嫂按在地上,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在我嫂嫂身上趴着,却一直怒气冲冲的。后来起身叽里哇啦叫着,从怀里掏出几颗药吃了,才趴着。他们折磨了我嫂嫂和吴妈、王大姐好久,她们后来都死掉了。接着,他们都看向了我,他们的眼珠子红通通的,好吓人,好吓人......”说到此处,她的哭声中充满了恐惧,全身一下下地颤抖,似乎已经不敢再说下去了。
伍召追问道:“他们做了什么?”
这时候女孩忽然抬起手指,指向前面的一座山:“他们藏着这座山里,每天天亮了就会下山。他们身上的煞气好浓,我不敢接近。大人,你要为小女子作主啊~”
伍召却是好奇心挺浓:“你是怎么逃脱的呢?你现在住哪里?”
白绮回过头来,微笑着,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如纸。眼中慢慢流下血泪,鼻中、嘴中、耳中、脖颈都流出殷红的鲜血来:“我不敢去回想,大人,你一定要为我作主啊~你一定要替我报仇哇~”
她样子陡然变化,看起来十分可怖。伍召吓得浑身一激灵,大叫了一声。眼前景色陡然一变,却仍然在那间宅子里。十几条汉子在大厅里横七竖八打着地铺,武松魁梧的身躯就躺在伍召旁边,鼾声正响。原来却是南柯一梦。
伍召回想梦中情景,只觉得寒毛直竖。看一眼窗外,微微露出了些白色,看来天就要亮了。
伍召满头大汗地想要推醒武松:“武师兄,醒醒,这屋子有鬼,有鬼啊!”
武松年轻睡得沉,推了几把推不醒,反而是陈广先被吵醒了,不满地道:“伍召,你吵什么呢?天还没亮!”
伍召连滚带爬地冲过去钻进陈广被窝:“师父,我看到鬼了,有鬼,有鬼!”
陈广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一把把伍召推出被窝:“大男人钻别人被窝做什么?啥?有鬼?”接着也跳了起来:“人老了最怕神神鬼鬼,哪里有鬼?鬼在哪里?”
侍卫们也大多被吵醒了,听见有鬼,都聚拢了过来。武松也睡眼惺忪地爬起,露出威武健美的:“还真的有鬼啊。鬼在哪儿?怕什么?武二的拳头不仅能打人,也能打鬼!”
大家都盯着伍召。伍召这才镇定了些:“应该是在我梦里。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女鬼呢!”
众人纷纷哄笑,陈广“切”了一声:“闹半天原来是做梦啊!住在这样的房子里自然会做噩梦,不稀奇。大家接着睡吧。”接着又不怀好意地道:“州牧大人,你既然今天醒得这么早,那我们出去练功夫吧。”
伍召严肃起来:“大家先别睡。陈师父,此事透着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