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吕布终于下定决心突围,众将脸上都露出轻松神色:终于可以回家了。这西凉锦马超着实难斗,这一年多以来众人都曾有过负伤经历,八健将中的曹性、侯成更是折损在马超、庞德之手。而伍召擒住了八健将之首张辽,斩杀宋宪、成廉的消息传来,也让这些将领对那个年轻的益州州牧有了深深的敬畏之心。
自从伍召率军来围之后,这些人都有些心生惧意。吕布下令突围,丢弃安定,这些人不仅没有失却城池的伤感,反而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吕布见了众人面上掩饰不住的神色,也微微叹息了一口气。曾经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九原虓虎,成一个势力的主公之后反而渐渐意气消沉了起来。贾诩被刺身亡的消息传来,他更深深地觉得力不从心。众人散去,吕布魁伟的身躯重重跌坐在宽大的座椅上:或许,自己根本就不是做主公的料吧?
吕玲绮留了下来,体贴地问道:“父亲,可是身子不适?”
吕布摇摇头:“玲绮,父亲无恙。你也回去休整吧。为父稍微歇息片刻之后还要派人把突围计划向徐晃通报一下,然后派人联络高顺。事情还不少呢!”
吕玲绮懂事地大包大揽:“父亲大人,你作战疲惫,这些事情我去安排。你早点安歇,到时候大军突围,还要依仗父亲大人的绝世武艺呢!”
吕布温和地笑笑,心却在哀叹:“玲绮,为何你是个女儿呢?你若是男子,我吕布后继有人,遇事也多个助力。可叹我妻妾无数,膝下却只有一个女儿,莫非是上天惩罚我?”想到当初斩杀丁原的往事,心中忽然一阵没来由的恐惧:“莫非上天知道我曾经背信弃义,所以惩罚我吕布,要让我绝后吗?”
一念及此,后怕之心就再也遏止不住。面上冷汗都流了出来:“这伍召数次坏我好事,莫非也是上天派来的克星?这次突围,到底能不能成?”心乱如麻,连吕玲绮何时离去的也不知道。
第二日马超仍旧在距离安定城数里处扎营,似乎是打定决心要死缠到底了。打着高字旗的部队没有再出现,反而是伍召军的队伍一支一支的派了出去,似乎追捕高顺的队伍去了。
斥候流星似地到处打探消息,吕布军在城中焦虑不安,将士们各自收拾行囊,都在准备撤退。好在吕玲绮派出的信使终于返回,带来了好消息:那支队伍确实是高顺率领的部队,是前来接应吕布军突围的。长安城下敌军不多,只有一万余人,都是步兵。统帅叫做薛先图,乃是一员能力平庸的将领。只要以并州铁骑冲击,就定能冲破这万余敌军的阻挠,返回长安城。
吕玲绮特意询问那名信使:“确实是高顺亲口所说?你见到高顺了么?”
那信使道:“不曾见到。那伍召不断派军攻打高顺将军的队伍,高顺将军一直在四处游走,与伍召军周旋。小人是遇见了一支被伍召军冲散的我军小队,从他们口中得知的情报。”
魏续在旁笑道:“侄女,你太小心了。高顺率军原来,想必人数不是很多,岂敢扎下营盘,和伍召军正面作战?不过他引得伍召大军分散,正好给我们创造了突围的良机。安定城中尚有骑兵近三万,步兵、弓箭手共五万有余,完全可以一举冲破伍召军阻挠,回归长安!”
吕玲绮紧皱眉头:“可是,不能确认那就是高顺将军的队伍,万一是法正的诡计,那怎么办?”
吕布沉声道:“就算是法正的诱敌之计又如何?两万并州铁骑,就是十万大军也阻挡不住!大战当前,战机稍纵即逝,哪里容得下事事清楚明白?我意已决,明日入夜之后,大军出城突围!”
吕玲绮不敢再说,低声道:“父亲大人既然已经决定,玲绮也再无异议。玲绮愿意留下来固守城池,万一父亲大人突围不成,还可以退回安定城。”
吕布浓眉一皱:“玲绮,你不相信为父的武艺?我吕布只有你一个女儿,怎可把你留下!”
吕玲绮惨然一笑:“父亲大人,若是我军全员出城,马超趁机取了城池,还会来追击我军,那时突围的困难更大。我军的步兵、弓箭手行军速度也不如骑兵,定会被全部歼灭,还不如留在安定,依仗城池杀敌。父亲大人回到长安,尽快率军回援就行了。”
吕布大吼道:“不行,绝对不行!你跟我一起走,魏续,你留下来守城!”
魏续大惊:“姐夫,我姐姐说过你会照顾我的。我不是马超的对手,我守不住的!”
吕布面上神色复杂:“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魏续,布平日对你十分厚待,今日布有难,你也该出点力了!危难之际,我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你姐姐和你在长安的家人,我会替你照料好的。玲绮,你去给陷阵营配上马匹,你亲自率领,随我突围。记住,你必须随时跟在我身边!”
隐约听出了吕布言中的威胁之意,魏续眼底的怨毒之色一闪而过,其他将领闻言既有幸灾乐祸之感,又有些兔死狐悲的悲凉。不过也没谁出言异议,毕竟魏续不留下来断后,可能自己就要留下来了。
三天时间转瞬即过,城外的伍召军似乎是在全力围捕高顺军,已经撤离得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