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少丞听不懂他们说的鸟语,但现在却明白这些人的身份——滇国的死敌:羌人。
羌人向来以实力为尊,这种晋升制度血腥残忍却又真实。
职位高的可以穿金戴银,职位低的甚至只能穿麻布衣服,面前这个统领模样的羌人,一身皮甲,上面镶嵌铁狼头护肩,足下一双铜钉鹿皮靴,加之身材壮实,眼神凶悍,看起来异常厉害。
“铁狼头护肩,原来是个百夫长。”易少丞冷笑,一下子明白了所有经过。
他早有耳闻,面前这个羌族与滇国既是邻居,又是死敌,争夺地盘已久。他们血液中有着匈奴人的那种狂野,又流淌着羯族人的残酷,本身就是一个无法无天的种族。而今,又联合了句町国,两边合围,形成了对滇国的打压。
只是这一次,羌族的骑兵团,让战火燃烧到了宁静的湖畔镇。
“百夫长么。”
易少丞嘴上呢喃的同时,枪杆如线,人与枪合,枪头如日,骤然光明——
在这片刻晃瞎人眼的刹那,百夫长只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说了一个字:死。
他惶恐,身经百战的经验让他提刀疯狂挥出。
所有人在这片刻中,听到了许多声音,挥刀的声音,风声,雪声等等,最后只化为了“嗤”的一声,然后整个世界安静了,所有人的视野也恢复了正常。
再看时,那个村夫与他们的百夫长互换了位置,百夫长还在挥动着兵刃两三下才扑倒在地,只是脑袋不知何时不见了,血从断碎的脖子处喷涌而出,染红了雪地。不见的脑袋,此刻正被那村夫的木枪挑着,悬在半空,低头怔怔看着他们所有人。
易少丞枪头一抖,头颅飞起,枪杆末梢一戳一绞,便用这头颅的鞭子将其缠在了枪杆上。
“杀!”周围数个羌人在一愣过后,纷纷狂吼着提刀围杀过来。
易少丞一脚踢飞地上尸体手中的大刀,然后转过身。
嗤!
寒光闪过,这几个围过来的人,一瞬间便被踢飞的大刀打了个旋儿,割去了脑袋,最后回到了他手中。
唰!
刀子一甩,血液飞溅地上,刀刃又化为了寒光雪白。
易少丞冷着脸不做停留,挑着挂着敌酋首级的长枪,一手拿刀,步若流星朝四角楼方向飞掠……但这一路敌人实在太多,百夫长、千夫长,还有各种喽啰精锐,实力一个比一个强。
许久之后,易少丞浑身是血,都是敌人的鲜血凝固起来,看上去就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而他肩膀上挑起来的枪杆上,人头已足有七八个之多,摇摇晃晃,密密麻麻非常显眼。
这些人头,都是羌族侵略者中的大小首领,无论哪一个,都是靠着累积的大量军功换来的军衔。
易少丞热汗淋漓大口呼吸着,一口口白色的雾气吐出来,证明他并不是一具行走的尸体,而是至强之人。
而今,枪杆上挂着的这些人头目光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珠子突兀出来——也就是说,这些人都是在一瞬间死掉的。
这就是易少丞狂怒之下,杀人的速度!
随着这杆枪再也挂不了更多人头时,易少丞再朝前行走的步伐,竟然已经无人阻拦了,许多凶残的敌人一见到这场景就要退避三舍,也许他们自己都在问……
“到底从哪里冒出这么一个杀神?”
易少丞也不追杀这些踉跄腿软逃走的敌人,他只有一个目的地——那就是“家”。
只要再走过这条幽静的石阶小巷,就能回到四角楼。
见到四角楼完好无损,并没有冒烟燃烧,易少丞松了口气,内心竟然有些激动起来。
眼看就要到家门口了,易少丞特意放慢了归来时的脚步,他想了想,怕自己这副模样会恐吓着铎娇,于是把沾满鲜血挂满人头的的长枪随便一掷,又脱掉外面的鹿皮皮袄子,把散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
易少丞脸上挤起微笑,像往常那般,声音回荡。
“小铃铛,爹回来了,爹回来了!”
良久,院内没有回音,安安静静,一如往昔她睡着时的情景。
易少丞的笑容凝固,不安的情绪犹如一盆冷水,将他从头浇到尾。
紧接着,脑门上青筋猛的就鼓了起来,他冰冷的脸色头一次露出了怒火中烧的表情,眼眸中的狂暴呼之欲出。
“她若有损半根汗毛,我定让这帮畜生有去无回!”
此刻,易少丞就像一头豹子,真的怒火攻心,就要扑进院中。
却听悠悠一下,嘎吱一声传来——那扇一直虚掩的竹木栅栏门,被轻轻推开,易少丞的脚步也随之停下。
“爹!”
怯生生的小铎娇走出来,小脸上挂满了泪珠,特别的委屈,她肩膀微微发颤,忍着不哭看向易少丞。
易少丞一下子扑过去,紧紧抱起铎娇,眼睛通红的说,“不哭,不哭,爹带你离开这儿。”
……
此刻,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