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一群饿狼是什么感觉,一双双眼睛盯着你看,目光中透露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绝望,现在袁凌鳯面前两百米外,就是一群饿狼。
眼前七百多的西域人,手持弯刀,刀刃上还粘着哈密西门守卫的血,袁凌鳯知道困兽之斗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但是袁凌鳯明白,虽然边军中一直有袁氏族卫的威名,但是这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逃出来的七八百敌军这时候看到前方被人阻挡,没有一窝蜂的冲上来逃命,从中走出一个身穿皮甲,手持亮银弯刀的西域人。
“我等自知不可能逃出去了给我们一个体面的死法。”领头的人说道。
“藏头藏尾的,告诉我你们是谁?我可以留你们一条活路。”袁凌鳯手持手持画戟,从后面走到族卫的前面。
“不可能,雄鹰从来不会苟活。”敌军头领说道。
“草原,鞑靼,还是瓦刺?告诉我,你们的身份。我,以我袁氏岭卫的荣誉为保证,我会给你们一个草原战士应有的尊严。”袁凌鳯没有平静的说道。
“我们是大元皇帝帐外雄鹰的后裔,你可以称我们最后的可汗亲卫。”头领说道。
“大元已经亡了,你们为谁做事?”袁凌鳯问道。
“吐鲁番给我们一个体面的死法,尊敬的大明将军。”头领说完就退到人群中。
这些人没有像之前那样从西门落荒而逃一般,一窝蜂的奔跑。而是,缓缓的后撤三百米,眼看就要到了哈密城西门,这时候停了下来,整理队伍列阵,好像不把眼前上千大明军队放在眼里。
“岭卫备战,其他人守好车线”袁凌鳯下令。
现在袁凌鳯手上族卫只有二百人,袁凌鳯看着身后的族卫下令道“卸弩,整备。”
狭小的山谷根本没有空间将复杂的军阵摆开。对面的这些草原战士也没有列什么军阵,只是最普通的长方形方阵。
岭卫没有托大,将身上的钢弩箭袋卸下,交给旁边的白家锐士。拿起自己的画戟,检查左臂的小钢盾,将腰上的环刀位置,以便于抽出,放下脸上的精钢面罩。
“锥鳞阵”袁凌鳯对着后面的岭卫下令道。
袁凌鳯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身后岭卫以袁凌鳯为锥尖,形成一个锥形的鱼鳞阵。
“攻”
“杀”
当袁家岭卫的阵型展开后,大元残余也列阵完毕,向前一步一步的走向袁凌鳯。当两军走到相距三十米的时候,袁凌鳯和刚才那个头领一起发出攻击的命令。
岭卫们缓缓的一步一步向前走,黑色的重甲,脸上鬼怪一样的面甲,手中的画戟向天斜指。
对面的草原战士反而加度冲了过来,第一列的战士很快就撞到岭卫的大戟上,没错,就是直接往戟尖上撞,短刃对付长杆武器,步兵只有让长杆武器饮够了血,用尸体开道,才有机会冲到敌人的军阵中搏杀。
但是很快岭卫就告诉他们,这个方法并不适用于岭卫。岭卫的阵型很分散,画戟本来就是重型兵器,但是在岭卫手中却有一种轻灵的感觉,将戟的挥动。杀伤敌人的同时,避免尸体挂在武器上,即使挂住了也不用太在意,停下来,后面的两个岭卫会顶替他的位置,一个挥动画戟,另一个将戟转动一下,用戟面将挂着的敌人拍下。
袁凌鳯处在最前面,面对的攻击最多,特制的画戟,戟刃很宽,半月形的侧面弯刃,足有半米,袁凌鳯只需要将戟挥动就行,即使偶有敌人挂在上面,以袁凌鳯臂力,直接甩出去就行。更何况还有两名精锐岭卫护卫在他身旁。
以重步兵攻击只有简单装备的步兵,就是一场屠杀,袁凌鳯知道这一点。但是袁凌鳯也没有别的办法。
军阵上的事情不能用利弊来衡量,面前的这些人曾经是大元最精锐的军人后裔,袁凌鳯能想象到这些人继承先人的使命,虽然早已经没有了他们护卫的可汗,但是血脉中的骄傲即使是三百多年后的今天也没有丢弃。
白家锐士在这样的拼杀中只会两败俱伤,王家的车兵适合防御作战,只有袁氏岭卫可以有把握在这种硬碰硬中全身而退。
所以袁凌鳯用袁氏岭卫的名誉成就这一支没有丢弃过荣耀的军队,死在岭卫手中,也许是这些草原战士最后的荣耀了。
“大元,大元”口中喊着逝去帝国的名字,这些草原战士用弯刀砍在岭卫的重甲上,刀刃砍卷,弯刀砍断,也只是在岭卫的盔甲上留下一道道刀痕,绝望的力量砍破钢甲,也只能在岭卫身上留下一点皮外伤。
袁凌鳯不敢在看这些草原战士绝望的眼睛。停了下来,身后的岭卫越过袁凌鳯,像是烧红的铁块落在冰上,冰块肉眼可见的被融化。
这场屠杀很快就结束了,不管这些人之前因为什么,做过什么,但是在这漆黑的夜里,他们让袁凌鳯看到了曾经压在亚欧大陆,盛极一时的帝国,大元帝国最后的光辉消逝于今夜。
“厚葬这些人。”袁凌鳯闭着眼睛下令给岭卫。
岭卫们失去了以往的活力,变得消沉,这些岭卫只有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