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半年之前冷清的离京,回到京都的时候同样冷清,至少对于袁凌鳯几人来说是这样的。
礼部一位四品侍郎在京都城外三里唱礼,迎接为大明西陲带来五年安定的鸿胪寺使者,而袁凌鳯四人拼死拼活的战绩早已经被文官们选择性的遗忘了。
江南的平乱让文官中的江南文阀们撕破了朝堂上往日的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
北方大族的很多人被排挤出朝堂,就是因为这次国策变动中保留了实力。利益的获得与否将之前的党争重新划分为三个势力,江南文阀与北方大族矛盾激化,中间是不参与这些事情的小姓小宗,关中袁氏就属于北方一派,军方势力在朝堂纷乱中保持沉默,九月的一场朝堂大争江南士族们让崇祯帝看清了他们的实力,同时也让崇祯帝下定了压制江南文阀的决心。
这一次袁姓七宗也出现了裂痕,因为这一次袁姓七宗,只接到了四道圣旨,没有圣旨就意味着这一宗的宗祠得不到朝廷的承认,北直隶,豫南,关中三宗此战随嫡系子弟戍边者两千多人,皆取得了战功,所以理应一宗一份,北方三宗没有在这场局势变动中损失什么。
而南方四宗就要惨的多,每宗只派百十偏房子弟,这是自掘坟墓,之前几年这么做,可能有着江南文人把持朝政的缘故,大臣的权利来自于皇帝,当皇帝真的下了决心的时候,大臣们谁能阻止,借朱临昭的一句话,是我锦衣卫的刀锈了吗?
湖广,南直隶,两广四宗,四宗只有一宗可以传承下去,其余三宗,以后就不得再以地方大宗族为名参与地方事务了。崇祯帝下手太准太狠了,一道圣旨,就让多少大族分崩离析。南方四宗争的不可开交,北方三宗谁也不想趟这趟浑水,自作自受,谁也没办法。
不仅仅是袁姓一家,天下上百大族都出现了这种问题,都顾着争夺自己的利益,最后尘埃落定之时,崇祯帝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江南文阀们自己内部的纷争不断,何谈压制北方大族,虽然一大批的北方大族被清理出朝堂,但是这些人回到家中,正好由文转武,之前一直不得志的北方士族正好上位,结果江南文阀们在朝堂上腾出来位子,自己的人没有上,被之前一直相轻的北方士族抢了便宜。
这场纷争从九月一直持续到十一月份,对普通百姓的影响并不大,十一月初,崇祯帝上朝时,没有经过内阁商议,而是绕过内阁,当朝下了一道圣旨,本来众位阁老还想驳回,但是看到殿前的锦衣卫软了下来,这道圣旨宣告了内阁权利的削弱,同时也让朝堂上,江南各地争吵了三个月的这场纷争暂时停了下来。
减税令,在以往农税的基础上减免四分之一,南方还在争吵的文阀们停下来争吵。
“万民归心,釜底抽薪”据说朝堂上一位东林党的阁老听到这个消息时,说了八个字,吐了八口血,以君前失仪的罪名,剥去官衣,责其当日离京。
这三个月来,可谓你方唱罢我登场,朝堂上你来我往,纷呈,最后一道减税令朝堂上争的头破血流的文官们冷静了下来。
对于军方和不关己事的北方大族和北方士族来说,看了整整三个月的大戏。等到江南文阀反应过来的时候朝堂上,北方大族们和北方士族已经占据了半壁江山,而军方保持着自己的中立,不掺和文官的这一滩浑水。
袁凌鳯这三个月来,也不是无事可做,崇祯帝特许他在京都赐宅子,其实就是暗示袁凌鳯早日与关中袁氏“分家”。不过因为年纪小,还没有子嗣,所以下一代的家主没有人选,袁凌鳯以为将家主之位传与二叔最为合适,但是朱临昭告诉他,不合礼法,嫡子嫡孙不缺,何谈让出家主之位。
袁凌鳯现在的处境很尴尬,京都寸地寸金,买不起合适的宅子,幸好崇祯帝给他赐了一套两进的小院子。不过袁凌鳯他到是没有计较什么,一座两进的院子,作为护卫的岭卫十人住在前院,托朱临昭找到了一个儿子在外做间战死的老夫妇,老两口被袁凌鳯请了过来,至少这样锦衣卫就不会再往家里安排别的人了。
真以为这是两个普通的老人啊,锦衣卫暗间的父母,之前是什么人,袁凌鳯这个锦衣卫的千户还不清楚吗?与其让不熟悉的人安插进来,不如找熟悉的人,况且,袁凌鳯也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袁凌鳯回到京都一个月的时候,他的职位也安排好了,北镇抚司衙门千户,不过之前那三个百户所归了他管,另外三人也在这里任职,同样没有补足兵员,说白了四人手下还是那一千边骑,交给朱临昭管,袁凌鳯这段时间正好歇歇,每旬只需要去城外燕山驻地点一次卯,其他时候基本上就待在京都,王百川去做他的生意去了,白复要回家成亲。
不过袁凌鳯自己倒是觉得这样安排最好不过了,本来自己这个十六岁的实权千户就太扎眼了,出头的椽子最先烂,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而且一但有仗要打,锦衣卫正好让他们几个能打的去。
这三个月来虽然时局风云变幻,但是,这三个月也是袁凌鳯过的最轻松的三个月了,两个月前小禾随着轮换的岭卫来到了京都,之前三年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