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崇祯十九年八月
袁凌鳯带着部下沿着运河北上,兵船夹杂在上百艘货船间,看似一路顺风,但是却并不平静,袁凌鳯难以忘记昨夜的厮杀。
正儿八经的战斗袁凌鳯也算是见识过很多了,但是昨夜的水贼却让袁凌鳯久久难以释怀,袁凌鳯翻看过水贼们落荒而逃留下的尸体,瘦骨嶙峋,面黄肌瘦,看看手掌,这明显是是一双务农的好把式。
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早已经是暗潮涌动,袁凌鳯曾经庆幸过自己所处的大明和以往的自己记忆中的大明毫不相干,但是在昨夜袁凌鳯发现自己错了,物是人非的大明早已经没有自己在课堂上学习的那样子了。
也许这就是封建王朝永远避免不了的历史轮回。杀了李自成还有王自成,刘自成。袁凌鳯曾经还有心思去寻找一些历史名人,不说去招揽,就是去看一看袁凌鳯也觉得不枉自己穿越一把了,可是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因为他发现只有少数的人可以和上一世的人对应起来。这让袁凌鳯还暗自庆幸过。
火药没有了,自己曾经试验过,自己只是空有理论,并无实践过,现在想起来自己曾经武断的判断火药不符合这个世界的物理常识,这个观点是错的,因为后军的将作们按着袁凌鳯给的配比做过一些黑色的,称之为“火药”的粉末,事实也证明了袁凌鳯当初确实是错了。火药不是不能做出来,而是这个世界放弃了去钻研这个东西。
一个与前世记忆只有一成相似的大明,这袁凌鳯对于未来没有了丝毫的先知先觉,这也是这半年多来袁凌鳯为什么变得沉默起来的原因。也正是因为这样袁凌鳯才无时无刻加强自己的实力,为的就是在“火药”这个战场最大不安定因素出现前,为大明锻造出来一支精锐。
现在袁凌鳯也终于理解曾经看过的里面,那些不愿意将火药“发明”出来的穿越者了,不是不想借用外力,而是在现有条件下,释放出这个恶魔,实在是太恐怖了。
袁凌鳯可以搞出来简易工序的平炉钢,做出质量和百炼钢相似的钢材,可以将兵器的形制做到最大杀伤的效果,可以将简单、便于生产的肥皂配方交给周皇后,他甚至可以“想”出来很多利国利民的东西,但是袁凌鳯却始终不能释怀火药这个战场质变物的出现。
自私也好,胆小也罢,袁凌鳯是不会在现在将火药做出来的。
历史的不确定性和延展性让这个世界变得面目全非,虽然现在大明面对的挑战已经十分严峻了,但是比起袁凌鳯熟知的那个大明。袁凌鳯真的只能用庆幸二字来形容了。
大明户部在崇祯十六年的统计,粗略算下来,人口壹亿七千万,北方三布政使司陕晋齐鲁包括京师人口近四千万,巴蜀之地近两千万,湖光两千多万,中原豫地两千多万,南直隶江浙四千多万,南方沿海两广一福一千五百万,云贵两地一千万,自大明建国之日起,便一直轻赋少税,所以大明百姓活的比起其他时期轻松一点,但是这十几年间,边患不断,各地灾荒,灾荒之年易出大盗,致使农民造反不断,崇祯在这般情况下如同一个瓦匠将大明这座风雨中的危楼不断地修补。
房顶上的瓦片补好了,但是底下的柱子却有些无法支撑来自屋顶的重压,朝廷如同柱子,内廷如同房梁,而百姓就是根基。大明根基变大了,柱子房梁依存,可是房顶却越来越重。
正可谓是头重脚沉身子轻。大明已经开始显露出疲倦之态,疲倦一时总有机会恢复,但怕的是积劳成疾,无药可救。
在袁凌鳯看来,大明还有救,手段也很简单,允许海运,明确税目,将那些从大明身体上吸血的文臣和那些已经成为大明沉重负担的宗室抛弃。
只要做到这些,大方向的正确,小的失误阻挡不了大明的强大,但是说着容易做起来难,大明禁海,虽然南商走私粮食大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商业在于内部不能得以扩大的时候就要积极地转向外部,南商的出现也正是大明的南方已经难以容下庞大的商业了。而北方常年遭受边患的威胁商业受到抑制,南商没有选择推翻大明,已经是大明多年以来推行忠君爱国价值观勉力控制的最好结果了。
至于明确税目,这是户部的事情袁凌鳯现在根本插手不得,他能做的只有曲线救国,通过交给周后一些带有垄断性质却不与民争利的新玩意来补充内库,大明商税三百万两,农税两千二百万两,即便是辽饷九百万两,练饷七百三十万两,这些全加起来也只有四千万两。这些还不算那些受到市价影响的以物抵赋,实际上真实得银只有三千六百万两。
而这些钱辽饷用于九边,练饷用于卫所,农税大多是粮食,也供应了军队和官员俸禄宗室的俸粮也算在里面,到了最后户部太仓每年实际上收入白银只有将将四百万两。
在这里面最可怜的无疑是九五之尊的皇帝崇祯了,周后把持内库,给崇祯的内孥剩下的就更没有多少了。
崇祯皇帝花钱要么是内库拨钱,要么就是管户部去要,户部尚书要是银子有大用处,就不给皇帝了,崇祯还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去弄银子。东厂的小金库,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