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战鼓也没有金,斜谷之外本就是古战场,曾经的英灵在这片平原上游荡,今日不知又有几何添入。
正午太阳高悬,吃着随身携带的干粮喝着带着皮子味道的清水,袁凌鳯贪婪的喝完水袋中的最后一口水,挥退了想要跟随的袁凌武,独自一人一马走向对面李家的军阵。
袁凌鳯的动作在场的人都看到了,李威知道这是袁凌鳯要和自己交谈,他的二儿子想要上前,却被李威一鞭子抽了回去。
“还轮不到你说话。”李威看着二儿子眼中的不甘,心中徒呼奈何,将门九家中唯有自家还要靠自己撑着,年轻人眼皮薄,分不清厉害。
李威将马槊交给儿子,催马上前去迎袁凌鳯,因为袁凌鳯也没有带着他那柄大戟。
“世伯,凤翔府的事情过了。”袁凌鳯语气如常。
但是到了李威耳中却成了指责:“过还是不过,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呵。”袁凌鳯嗤笑一声,接着说道:“那以我锦衣卫镇抚使的身份,能不能说一说这件事情呢?”
李威听到这句话心中一紧,脸上却没有丝毫变化:“在关中,谁能奈何凤翔李家,你不行,锦衣卫不行。”
“皇上也不行,对吧。”袁凌鳯打断了李威的话,袁凌鳯不想说太多的场面话,战场上的杀将谁会须弥与蛇。
李威眼中精光一闪,开口说道:“千般后手,那也是后手,关中将门,战场上谁赢了谁说了算。”
“打?”袁凌鳯冷笑着问道。
“当然,不过你要是现在退兵,我当做没看到,若是不退,生死勿论。”李威不是易与之辈,几十年风雨沉浮,不是袁凌鳯能够在话语上压倒的。
“听说你们李家成字辈少了一人,生死大仇啊,世伯。”袁凌鳯话音刚落,脸上的笑容消失,拨马就要离开。
“你知道什么?”李威有点慌了,脸色未变,但是语气却有些焦急。
“我知道什么?我知道一切,今日后关中再无凤翔李家。”袁凌鳯没有转头,鞭子狠抽战马,马蹄声急。
李威愣住了,李成义看到袁凌鳯回到袁家军阵中,七千人的军阵摆开来攻击的架势,再看看自己的老父还愣在当间,连忙催动战马去叫自己的父亲。
两边看着场上真的要打起来,赵封连忙让手下后退,七家之人也退后一里,为袁李两家腾出地方。
“宗主接戟。”袁凌哲将于袁凌鳯的两柄短戟扔给袁凌鳯,袁凌鳯双手接住短戟,翻身下马,对着袁凌武说道:“轻骑绕阵,择时出击。”
凤翔李家早已忘却了自己家的立家之本,玄甲重骑,那是李唐的王牌,但是到了现在李家呢,除了三百重骑外,剩下的都是脱胎于府兵的步卒。
“攻。”袁凌鳯走到由北崖族卫组成的重甲步卒前列,短戟斜指天空怒喝一声,拉下面甲,一步一定走向凤翔李家的军阵。
至于战场上怎么指挥,袁凌鳯不去理会,以岭卫为将,袁氏族人为兵,况且还有另外八房的下一任嫡子掌房之人,同出秦岭岭卫大营,战场上该怎么做,袁凌鳯很放心这些同宗兄弟,就如同他们一般信任自己一样。
一旁观战的白家老将看着北崖袁氏没有人指挥,军阵却密不透风,杀意滔天,再看看凤翔李家还在让阵将调度,嘴里呢喃道:“凤翔家忘本,要吃大亏了。”
凤翔李家再忘本,起家的本事还是有的,也只是比北崖袁氏慢了一步,不过比起宛如一体的北崖袁氏,自己家却还需要人调度,李威的嘴角不由得露出戚戚然的苦笑。
兵锋相遇,袁凌鳯已经从面甲的空隙间看到了对面李家步卒的面容。期待还是畏惧?
只有打过才知道。
刚才还只是枯草覆地的平原,随着两家军队的碰撞,从上空看去,鲜血喷涌,断肢残臂,从战场的中间逐渐向着周围蔓延。
凤翔李家仓促求战,准备的就没有北崖袁氏充足。
钢制的武器和铁质兵器的碰撞,谁优谁劣,只有拼杀的人才知道。
战场上一时间看不出谁占上风,但是袁凌鳯知道自己这边吃不了亏。
拼杀的两方除了李威和袁凌鳯,谁也不知道这一场仗是什么,李家人认为袁氏挑衅,袁氏认为李家狂傲,受伤的战死的都是自家的血脉兄弟,两边逐渐打出了火气,这不是比斗,而是战争。
盏茶时间,战场上的军阵激烈的碰撞在一起,大体上还能看到两边归属,但是两边都是全力而上,袁凌武盯着李家重骑,钢弩早已上好了弦,重骑稍有动作,便是弩箭覆盖,袁凌武带着轻骑逼迫着李家重骑越来越远离战场。
犬牙交错,骑兵冲阵,已经没有可能了,袁凌武和李成义带着两家的骑兵在外围又开辟了一片小战场,轻骑灵活,重骑重剑无锋,势大力沉,谁也拿谁没有办法,袁凌武带领的轻骑始终和重骑保持着一百五十步的距离,重骑骑弓射程不过百余步,同样的刚弩也超不过一百五十步,一大一小两支骑兵谁也不想让对方占便宜。
比起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