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餐时分,赵皓被一群人围住。
这一次,连王珏都不淡定了:“两炷香的功夫,十道题全对,你是如何做到的?”
赵皓愣了愣,望着四周一圈疑惑的目光,淡然笑道:“我发愤图强,凿壁借光,聚萤为灯,头悬梁,锥刺股……”
四周的众人纷纷露出失望和愈发疑惑的神色,王珏也是苦笑摇头。
这家伙,凿壁借光……赵府占地数百亩,很多地方清油灯昼夜不息,去凿的哪门子壁,借的哪门子光?
疑惑也罢,惊讶也罢,上午的数考终究已盖棺论定,吃过午饭小憩一下,便要进行乐考和御考,众人终究不便再过多的纠缠,开始用餐。
……
“小姐,小姐,赵公子又得了数考第一名。”
叮~
又一根琴弦崩断,可怜的琴弦……
“你这丫头,讨打不成,敢来消遣我?”王馨稍稍愣神之后,随即怒形于色。
“奴婢哪敢消遣小姐?是真的,整个园子内的应考者都在疯传,不信你问小月她们。”那丫头急的快哭了。
王馨眉头微蹙,凝思了许久,突然问道:“莫非试题有泄露不成?”
说到“泄露”两个字,她不禁心中一沉。
婢女小兰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绝不可能,出题的几位先生都是从扬州请来的,而且自出题之后便一直被大官人关在后院内,未出门半步,直至临考前三位考官才得以接触考题,并熟读答卷,又由府内数十人押送考题到考场,期间天衣无缝,岂会泄露?”
“那赵公子如何说的?”
“赵公子说,他发愤图强,凿壁借光,聚萤为灯,头悬梁,锥刺股,故此学艺猛进。”
“……”
沉默了许久,才悠悠的说了一句:“说话没个正形……”
不过,或许奇迹真的会出现……
……
下午的御考,赵皓照例是没有参加的,他那身子骨和体力,无论如何是经不起那骏马的颠簸的,哪怕是服用体力丹补充一次20%的体力,最多跑个小半程便要体力不支从马背上摔下来。
跑马场的边沿便是秦淮河岸,有水车从河里汲水上来,灌溉着跑马场上的草地,使得那片草地清脆葱嫩,即使摔落在地,也不会太疼。
御考的规矩,便是要纵马沿着跑马场的边沿,连跑五圈,率先完成者为胜。
而弃考的赵皓,要做的便是,坐在主考官王珏的身后,悠然的看着那些弱不禁风的贵公子们,从马背上摔下来的各种姿势。
有平沙落雁,有大鹏展翅,有四脚朝天,有懒驴打滚,更有不少人直接掉进了秦淮河,各种姿势涨的一塌糊涂,要有尽有,千奇百怪。
真正能沿着跑马场跑完的少之又少,谢瑜跑了第六名,郑玉恰恰排在尾端,跑了第十,反而是郑峰,眼看就跑了个第五名,然后便莫名其妙的摔了下去。
赵皓虽然笑得一塌糊涂,却深深明白郑峰的悲哀——他若不掉下去,郑玉便进不了前十。虽然郑玉就算御科考试未入前十,也完全能过关,但是多一项得分,便多一分希望。
……
乐考的考场内,各种乐器一应俱全,琴、瑟、筑、筝、琵琶、阮、鼓、钹、钟……
只是,大部分参加乐考者,还以琴和筝为主。
参加乐考者,不过二十余人,每人限一曲。
正在场内演奏者,是城东的徐公子。
古琴,“高山流水”。
那曲调节奏时而低缓,时而急促,跌宕起伏,连绵不绝,余味隽永。
音调跳跃时,峨峨兮若泰山,如同在高山之巅,云雾萦绕,飘忽不定,突现云中飞瀑,雾中清泉,水花四溅如珍珠,激音回荡如仙乐。
音调平缓时,如同流水潺潺,旋即仿佛溪水汇聚至了大江,江水滔滔,咆哮怒吼,洋洋兮若江河。
城东徐公子,练琴十年,绝非一般人可比。
全场的人听得如痴如醉,自叹弗如,唯有赵皓的注意力并不在徐公子身上,对那清绝的曲音也置若罔闻,而是怔怔的望着前面的主考台。
丝幔如雪,横亘在众人之前,影影绰绰的坐着一个窈窕的身影,神秘而安静。
江南第一琴者,梅林居士。
梅林居士担当乐考之主考,自然令人信服。
终于,一曲终了,全场一片寂静,许久,掌声如浪,鼓荡而起。
待得掌声平静下来后,丝幔之后才想起一阵轻轻柔柔的声音:“徐公子此曲,深得乐曲之高妙,多半是第一了。”
那徐公子约二十岁出头,抱着古琴,恭恭敬敬的朝丝幔方向一鞠躬:“能得梅林居士一赞,不负徐某十年练琴。”
赵皓不禁眉头微微一皱:这马屁拍得够圆滑,没有一点毛刺。
应考者一个个登台献艺,轮到赵皓时,已是最后一个。
“最后一个,赵皓赵公子。”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