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可世眼中战意熊熊,冷声道:“派一骑回报老钟相公即可,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岂可拘泥于军令,此时辽军正溃败之际,不乘胜追击,杀他个尸横遍野,更待何时?”
说完,只派了一骑退往南岸传报种师道,然后长刀再次举起:“追!”
铁蹄滚滚,继续向那一片辽军溃兵恶狠狠的追了过去。
……
种师道依旧立在白沟河南岸处,凝望着北岸,查看辽军的动静。
一骑飞马奔来:“报~辽军果然自白沟河下游浅水处渡河而来,钻入我军弩阵,被我军乱箭激射,已然大败!”
种师道脸上神色不动,只是点了点头,挥手示意那侦骑再探,眼中却露出兴奋的神色,喃喃自语:“公子果真神机妙算……”
不一会,又一骑飞奔而来:“报~辽军中我军伏击,溃败而逃,杨将军斩杀辽军主将耶律吉,率白梃兵冲袭溃军,一路杀至北岸!”
种师道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一事,正要叮嘱一番,却又见的有数骑飞马而来:“赵都统制到!”
种师道神情一凛,示意那侦骑退下,当即整了整衣甲,率着身后将士,跟随那传信的骑兵,往中军大营而去。
中军大帐,赵皓全身戎装,身披一袭火红英雄大氅,和副统制种师中两人并排而立,见得种师道前来,急忙大步向前,哈哈大笑:“老将军辛苦了!”
种师道急忙向前参拜,被赵皓一把扶起。
种师道满脸欣喜之色,哈哈大笑:“今幸得公子之神机妙算,辽人果真在下游渡河,正中我军埋伏,被弩阵杀得丢盔弃甲,又被白梃兵冲杀一阵,折损数千精锐,也算是重挫了辽军士气,迎了个开门红,哈哈!”
赵皓一听,心中也大喜,心头稍稍松了一口气。
历史上的白沟河之战,辽军也是渡河而击,等到宋军发现时已晚,被辽人杀了个措手不及,损失上千兵马,还险些被破了大营,幸得种师道步了个铁桶阵,这才逼退辽人。
正是兰沟甸之战、白沟河之战和范村之战的失败,虽然只是损伤数千兵马,对于十万大军来说最多只是上了皮肉,然而童贯却吓得魂飞魄散,下令撤军到雄州。结果被大帐皮室军精骑乘势一路追杀到雄州,又恰恰遇上冰雹和大雨,使得宋军被杀得丢盔弃甲,兵败如山倒,数以万计的忠魂,死在辽人的铁蹄之下。
如今白沟河之战首胜,对于军心和士气的鼓舞,效果是不可估量的。
此刻的他,还不知道在数十里之外的兰沟甸,自己千叮万嘱,甚至将历史上导致兰沟甸之败的冒险派主将杨可世撤了下来,兰沟甸之战还是发生了,而且折损了两千多河朔禁军将士。
赵皓和种师道兄弟齐齐携手,进入大帐。
刚刚入得大帐,便听得一道马蹄声飞奔而来,高声喊道:“种老将军何在?”
有人答道:“在大帐之内。”
随后便听得一声骏马嘶鸣的声音,一人翻身下马,直奔大帐而来。赵皓和种师道对视一眼,也齐齐大步走出大帐。
只见得一名白梃兵,疾步而来,见得赵皓和种师道,急忙向前一拜,朗声道:“我军奉老将军之令,追杀辽狗溃军,杀贼一千八百余人,直抵白沟河北岸。今杨将军已率三千白梃兵于北岸之地,继续追袭残寇,意欲一举歼灭贼军,重挫辽狗士气,特派小的前来禀报!”
甚么?
赵皓神色一惊,眉头紧蹙起来,种师道和种师中两人更是脸色大变。
种师道急声道:“速速召集兵马,只留一万五千坚守大营,余下兵马,全部随我杀往下游渡河处!”
赵皓从种师道的神色之中,已然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孤军深入敌地,可是兵家大忌。更何况去的是大宋的最精锐之师,宋军自来缺马,百万计的宋军之中就这么一只拿的出手的精锐骑兵,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谁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当下,宋军营地之中,战鼓声激昂而起,号角声争鸣,震动了整个军营。鼓角齐鸣,必然是有十万火急的军情,众将士哪里敢怠慢,纷纷狂奔而去。
四万精锐在大营之前,迅速集结,肃然而立,等待号令。
种师道令种师中坐镇大营,防止敌军袭营,接着便与赵皓率着两万五千精锐战兵,浩浩荡荡的向白沟河南岸的西面扑了过去。
大军一路急行,约摸半个时辰之后,便到了辽军渡河处附近。
一道骑影,迎着斜阳,踏起一溜烟尘,风驰电掣般而来。
赵皓抬眼见得是一名白梃兵,那人连人带马,全身是血,背上似乎还插着一枝羽箭,不禁神色大惊,率先纵马而出,直奔那骑。
那马上的骑者,见得赵皓奔来,神色大喜,急忙一勒缰绳,然后噗通一声,便从马背上摔落了下来,昏迷了过去。
赵皓急忙对其施展命疗术,那人顿时悠悠醒转,见到赵皓,急声哭道:“杨将军率白梃兵追袭辽狗,不料恰遇辽狗皮室军,我军寡不敌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