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四人,食量都不小。
且不说鲁智深、马大壮身宽体胖,食肠肥大,就算是高余,也食量惊人。
在经过了光阴蝉的改造之后,他食量增加许多。不过他那体质,属于怎么吃,都吃不胖的类型。
至于陈广,同样是一个大肚汉。
“洒家的名字,师兄已经知道,可洒家还不知道,师兄的名字。”
“在下,高余。”
高余给鲁智深倒了一碗酒,笑着回答道:“家父高俅,官拜殿前都太尉。长老既然去过汴梁,想必也听说过家父的名字。”
“原来,真是衙内!”
鲁智深脸色一变,点头说道。
不过,那‘衙内’两字,却无半点尊敬之意,甚至还有些厌恶。
高余当然明白这原因……高俅的名声并不算太好,一来他是武官,二来他被官家喜爱,于是就被列入了弄臣的行列。本朝,以文官治理天下,皇权与士大夫共存。
也就是说,这年月里,所有的话语权都在皇家和士大夫的手中。
高俅其实也没有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虽说他在禁军搞了一些看似笑话般的改革,实则是讨官家的关心。除此之外,他有点贪财,可一切都还在底限之内……
只是,你一个弄臣,有何资格得官家信任。
于是文官体系发动起来,高俅也就成了不学无术,贪财好色的代名词。
鲁智深哪里知道这朝堂上的弯弯绕,反正民间对高俅的口碑不好,他也就看不上。
更有一个原因……鲁智深原本也是军官。
在他看来,高俅那些所谓的‘改革’,简直就是贻笑大方的花架子。
如此,也让他对高俅的感官更差。
高余当然能听出鲁智深话语中的不屑之意,却并未在意。
“方才长老说,梁山贼人,原是好汉?”
“难道不是吗?”
“长老,我并非须城人,所以和这些人,也没有什么恩怨,所以不得听的话,长老莫怪。
贫道从小与师父相依为命,四处流浪,也算是领略过世代炎凉。
好人,坏人,人人心里有一笔账,谁也无法说的清楚。我只从这些人的出身,还有他们所做的事情来评判,相信还算是公允。宋江等人,咱们先不必去讨论,就从那青面兽杨志等人说起,你看如何?”
“你说!”
鲁智深伸手,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高余则慢慢悠悠道:“据我所知,杨志等十二人,本为朝廷命官。
后杨志押运生辰纲,被人劫走,以至于沦为阶下囚。而徐宁等十一人,因与杨志结义,故而舍了自家的前程,把杨志救出来之后,一伙人结伴,上了梁山泊落草。
我说的可有错误?”
鲁智深点头,“没有错,外面正是这么传闻。”
“好,我不去评判生辰纲的对错,也没有那资格去评判。
我只说,那杨志丢了生辰纲,是不是有错?从他的身份而言,算不算是他的责任?”
生辰纲也好,花石纲也罢,的确不是高余有资格去评论。
那是官家的事情,那是士大夫们做的事情,他不过一个普通人,连功名都没有,又如何能够评判呢?
鲁智深愣了一下,放下酒碗道:“确是杨志之过。”
“没错,杨志身为朝廷命官,领了任务,便是护送生辰纲。结果生辰纲丢失,那是他没有护送周全。朝廷要判他的罪,我以为并不算过分……此外,徐宁、卢俊义等人,同样是朝廷命官,拿的是朝廷俸禄,吃的是朝廷粮饷。只为那兄弟情义,他们却无视自身的责任,跑去把杨志救出……没错,这些人全了他们的兄弟情义。
可问题是,朝廷养士,与他们俸禄,与他们粮饷,这份恩情,他们又置于何处?
往小里说,他们这是为私义罔顾律法;若往大里说,他们就是不忠,对朝廷不忠,对官家不忠,对他们治下,受他们保护的黎明百姓的不忠……又如何算得好汉?”
“这个……”
鲁智深听高余说完,嘴巴张了张,却无言以对。
这时候,伙计把肉食端了上来。
高余伸手,撕了一支鹅腿,而后狠狠咬了一口。
“再说晁盖……我听人说,这晁盖乃郓城缙绅,一方保正。
说实话,我丝毫不觉得朝廷对他有亏欠,他在郓城可谓是一方豪强,就连官府也对他颇有敬重。但这样一个人,却劫走了生辰纲。我一样不说那生辰纲的对错,我只说,那晁盖自称是替天行道,可劫走了生辰纲以后,那些钱又用在了什么地方?
他带着十万贯财货,上了梁山泊。
并且凭着那十万贯财货,收买了杨志等人,此后招兵买马,这又算是替天行的什么道?”
鲁智深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他也不说话,抄起一块香肉,只管闷头大吃。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