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贯?”
韦贤妃失声惊呼,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三千贯,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她虽然贵为贤妃,却不受宠幸,日常花销都有定数,虽也小有积蓄,可让她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韦贤妃还是有一种恐惧感受。
三千贯,她有!
但那是她的防身钱,是她一点一点积攒下来。
“九哥,真要这么多吗?”
赵构点头道:“就看那人的胃口有多大,如果知道此事的人多了,恐怕会花费更多。”
嘶!
韦贤妃倒吸一口凉气。
他明白赵构的意思,官家喜欢书法,天下人尽知。
而且,从去年开始,官家下旨编撰宣和书谱和宣和画谱,显示出他对书画的重视。
不少人都在关注此事,希望借此机会讨好官家。
如果被人知道那快雪时晴帖的消息,怕也会动心思。这朝堂中,有钱人太多了,多到韦贤妃每每思及此事,甚至会心生妒忌。如果不能尽快得到快雪时晴帖,等那些人知道了,再想买,她母子根本没有机会。嗯,先下手为强,必须先下手为强。
只要能得到官家的欢喜,三千贯又算什么?
想到这里,韦贤妃下定了决心,起身从一旁衣柜里取出一个漆盒。
她犹豫一下,把漆盒递给了赵构。
“九哥,这是我所有的积蓄,大概有五千贯,你都拿去。
一定要买来那快雪时晴帖……你我母子,能否在官家面前翻身,就看这一回了。”
好吧,赵构的赌性算是找到了源头。
韦贤妃不好赌,但她的赌性之大,赵构也无法相比。
“母亲放心,我一定把那快雪时晴帖拿到手。”
赵构也清楚,母亲在宫中过的并不如意。
别看他是那劳什子广平郡王,却没有一点实权。等再过两年,他就要成人了……到时候,官家一定会让他去宫外居住。那一来,他和官家接触的机会会更少,想要争宠,也更困难。所以,能不能讨得官家的关心,扭转局面,就看这一回了。
拿到了母亲的资助,赵构心里也有了底气。
他离开庆宁宫,准备回去。
可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匆匆跑过来,拦住了赵构。
“什么?”
赵构听那侍卫说完,勃然色变。
“你说,富贵被人打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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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余和马大壮离开白虎桥堤岸,便急匆匆赶去城门。
汴梁是一座不夜城不假,但并不代表他入夜之后,还会打开城门。城里,你们彻夜狂欢我不管,但城门一定要关闭。而且城门一关,再想开启,就要等到第二天了。
“大壮!”
“嗯?”
“有没有发现,好像有人跟踪我们。”
行不多远,高余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慢走两步,和马大壮并肩而行。
“有人跟踪我们?”
“别回头看!”
高余紧张说道。
他刚才在那么多人面前扑中了,肯定会有人心动。汴梁的治安环境不错,也是相对而言。入夜之后,那小巷深处,街道角落里有多少居心叵测的人,谁又能说得清楚?不是高余小看了汴梁人的素质,而是自古以来,财帛最动人心。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下来。
“前面路口,咱们分开来。”
“分开?”
“你去大相国寺找你师父来,就说我们遇到了麻烦。
我会在城门口停留一下,大约一个时辰后城门关闭,我才会出城。你们就直接出去,在路上等我。如果真有人跟踪咱们,他们也是在外城动手,所以不会有危险。”
“我明白了。”
马大壮虽说憨直,并不算傻。
高余一说,他就立刻明白了高余的意思。
两人又走了一阵,在途经州桥时,马大壮把快雪时晴帖交给了高余,便径自前往大相国寺。
高余则放慢了速度,看上去很是悠闲的在街上行走。
他忽而在某个商铺前停下来,忽而买些小食,一边吃一边走,好像在游玩一样。
“这厮,也忒大胆了!”
富贵跟在高余身后,忍不住对身边人道:“身怀快雪时晴帖,不赶快回去放好,却在这街头游荡……也不知是哪家的郎君,怎地恁心大?他就不怕,被人打劫吗?”
旁边的人,也是连连苦笑。
说起来,也真是巧。
有没有人盯着高余?
有!
只是那些人看到富贵等人也在跟随,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在汴梁城,能随身带一百贯的人不少,不过那些人大都有些地位,绝非等闲人能相比。看样子,那头肥羊是被人盯上了……那些心怀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