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余并不知道高俅夫妇的打算。
而且就算他知道了,也无可奈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这年月,有那三十岁仍不愿成家的浪荡子;但更多的,还是十七八岁就有了婚约,甚至结婚生子……
高俅很小心,派高成盯着高余。
“今天,衙内和大壮去了内城。
大壮在菜园子练功,衙内则找了常小六去吃酒。
对了,回来的时候,衙内在于麻子那边订制了一些东西。小人去问了于麻子,是一套刀具,另外还有一百把飞刀。图纸是衙内所画,形状很怪异,但尺寸却很清楚。”
“刀具?”
高俅一脸茫然,“他还打制飞刀?”
“是!”
“没有别的什么举动吗?”
“没有!”
“好吧,那你下去,有什么情况,再来告诉我。”
……
“太尉,衙内今天又出去了。”
“他去了哪里?”
“也没去哪里,在大相国寺和陈教头吃酒。”
“嗯,我知道了!”
……
“太尉,衙内昨天出门,和高都头在马行街看把戏,然后还比试了投壶。
结果衙内十投十中,赢了高都头。”
“只是看把戏吗?”
“哦,高都头还拉着衙内吃酒,然后衙内吃醉了,就住在了城里。
今天一早,他们去了鬼市……衙内帮高都头挑选了一头獒犬,之后就一个人回来了。”
……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很平静。
高余好像忘记了要去杭州的事,除了在家陪伴梁氏,其余时间就四处玩耍,俨然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一开始,高俅还担心。
他担心高余会偷偷摸摸的溜走。
可是在高成几次汇报之后,他也就放下心来。
小孩子嘛,容易忘事。
被自己训斥过以后,估计他想明白了,也就不再说取杭州的事情了。
这也让高俅松了口气,对高余的监管,随之放松了许多。
又数日,寒食到来。
依照习俗,从寒食节开始,各家各户就要断了灶火,高家也是如此。
寒食三日,高余就在家里待了三天。
或是陪梁氏聊天,亦或者是待在家里玩耍。
高俅发现,高余竟然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飞刀术。十二口飞刀神出鬼没,精准无比……怪不得这小子让人打造飞刀,原来还有这一手绝技。高俅觉得,他小觑了高余。
除了玩飞刀,高余还会与梁氏、高小妹、林氏玩一种叫升官图的游戏。
这其实是一种搏戏,准确的说,就是掌控骰子。
高俅也玩了一次,却是惨败。
这升官图,就是在棋盘之上绘制出一个官僚机构的图形,分为小吏、科举、荫补以及武官四个途经。玩家通过控制骰子,来决定升官的方式和步骤。这不仅仅要会掌控骰子,更要有惊人的计算了,摆脱升官图上的各种陷阱,直到能位极三公。
高余骰子玩的不错,可以说是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
这并非最可怕的,可怕的是高余的计算力,以及他对骰子的掌控力。
一连三把,高余并未获胜,却帮着梁氏赢了两次,高小妹赢了一次,高俅却是垫底。
“吉祥儿,你以前玩过这种搏戏?”
“看父亲说的,孩儿当年也算是走南闯北,什么搏戏没有见过?”
“直娘贼,想当年我可是马行街骰子魔,一手骰子打遍马行街无敌手,居然输给了你?”
梁氏咯咯直笑,道:“夫君莫非不服气?
若是不服气,咱们再来一把……吉祥儿,娘这次要赢,你要帮我。”
“娘吩咐了,孩儿怎敢不从?”
“不玩了!”
梁氏兴致勃勃,可高俅却不干了。
他看出来了,高余三个人分明是联合起来对付他。
一个高余,就能稳赢他,再加上梁氏和高小妹在旁边捣乱,他又怎可能是对手呢?
“夫君这赌品可是不好,才耍了三把,就不玩了吗?”
“说不玩,就不玩。”
高俅赌气站起来,走到了旁边坐下。
而站在一旁,和林氏观战的高尧辅突然道:“大娘,要不我来,可以吗?”
自从那裘妙法的事情暴露后,高尧辅就变得很沉默,每次见到高余,也是躲躲闪闪。
今天,他主动提出来,让高余和梁氏吃了一惊。
高小妹道:“三哥,我们可是要耍钱的。”
“我便没钱吗?亏得四哥发现的早,我才没有被人陷害,甚至因祸得福,平白赚了一大笔钱。
哼,我就不信,四哥真就能战无不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