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爱提心吊胆,一夜无眠。
他发现,自己似乎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武松在他面前所展现出来的气势,让他感到莫名恐惧。
说穿了,黄爱不过是杭州城里一个不入流的泼皮。身后的青溪馆,对普通人而言可怕,但是对那种真正的亡命之徒来说,却不足为虑。高余看似不像亡命之徒,可谁能保证,他若是真个翻了脸,会不会杀人?杭州有三十万人口,就算真个杀了黄爱,又有谁能为他出头?那些泼皮无赖吗?恐怕连青溪馆,都不会太过在意。
恐惧,夹杂着嫉恨,把黄爱折磨的苦不堪言。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他就离开家,直奔太平坊。
“沈大哥,你要帮我。”
黄爱找到了沈刚,恳请帮助。
这沈刚,也是个泼皮,却因为早年间学过拳脚,使得一手好棍棒,故而有杭州镇三山之名。
他比黄爱大一些,算是黄爱的老朋友。
黄爱能够在青溪馆讨生活,也是亏得沈刚的介绍。
看着神色慌张,疲惫不堪的黄爱,沈刚感觉有些惊讶。
“三哥,你这是怎地?”
“沈大哥,我惹了麻烦。”
“甚麻烦?”
黄爱叹了口气,就把他招惹高余的事情,向沈刚粗略说了一遍。
当然,他不会说出燕青的事情。因为他知道,燕青似乎也有麻烦,若是说出来,可能会有祸事。
沈刚闻听,不禁眉头紧蹙。
“三哥,我倒是想帮你……可是汤三哥吩咐过,让我们不许招惹那位九哥。”
“啊?”
“汤三哥昨天半夜把我召唤过去,吩咐我最近一段日子里,不要惹事。而且,他还专门警告我,不要找那韦九的麻烦……三哥可能不知道,七爷今天一早离开了杭州。”
黄爱愣了一下,有些茫然。
他不明白,七爷离开,与不许找韦九麻烦,有什么关系。
沈刚道:“这是七爷临走时的吩咐……三哥,要我说,这件事也是你办得不够爽快。那韦九显然是过江龙,绝非等闲。他和小鹿之间,未必就有关系,偏你去找他麻烦,他又怎可能善罢甘休?此事,要我说,你最好去问问小鹿,听她什么意思。”
“这个……”
黄爱又怎敢去找小鹿?
他本就有些自卑,若是被小鹿知道,他去找高余麻烦,说不得会恼他,甚至不理他。
“沈大哥,真不能收拾吗?”
“不能!”
沈刚回答的斩钉截铁,最后还警告黄爱道:“你也莫想着去找张九哥,他如今不在杭州。”
“九哥不在杭州?”
“是啊,前日他找我,与我说要去余杭办事。
而且,就算他在杭州,怕也帮不得你。我接到了汤三哥的警告,想来九哥那边,也会收到风声。”
“那我怎么办?”
“这个嘛……我也不清楚。
你若只是泄愤,不如登门请罪。
那韦九虽然是过江龙,但想必也不会真个找你麻烦,最多打一顿出气,忍忍也就过去了。”
这还是那个镇三山沈刚吗?
想当初,沈刚在杭州城里也算是一霸,怎地现在却变得如此软弱。
黄爱心里发苦,但也知道,再求也没用处,只得与沈刚告辞,一个人慢悠悠回家。
回到住所,他打开了房门。
一进屋,他就发现不太对劲,似乎有人在。
“什么人?”
黄爱本能的拔出尖刀,厉声喝道。
却见门帘一挑,燕青从内屋里走出来,看到黄爱这幅模样,他也不禁愣了一下……
“三哥,你这是怎地?”
“原来是小乙哥。”
黄爱看清楚了燕青,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忙关上房门,轻声道:“小乙哥今天怎地有空来找我?”
“你不是要我教训那个韦九吗?我就是来告诉你一下,前日半夜,我已经去警告了那厮,让他三天内离开杭州城。想来那厮已经怕了,说不定这两天就会离开。”
黄爱不禁苦笑,先请燕青坐下,而后从内屋里端了一碗水过来。
“小乙哥,多谢了。”
“三哥,你有心事?”
黄爱虽说故作镇定,但却瞒不过燕青的眼睛。
“我没事。”
“是吗?”
燕青却不相信,而是直勾勾盯着黄爱,沉声道:“三哥,你若真把小乙做朋友,有什么为难,就不要瞒我。小乙虽无钱无势,但绝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会帮你的。”
“这个……”
黄爱心中一暖,看着燕青的目光,也变了许多。
他和沈刚是多年的朋友,可是在他有麻烦的时候,却不能援手。
反倒是眼前的小乙哥,与他认识不过一个月,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