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有人跟踪。”
玉皇观内,玉皇大殿里,高余神色庄重肃穆,点上了三支平安香。
在道教中,三支香并排点燃,间距相同,可称为平安香。他跪在神像前,闭上眼睛,默默在心中祷告。
“师父,若你在天有灵,保佑我早日找到仇道人,为你报仇雪恨。
吕观主,我知道你一定心有不甘。放心,我会找到那些人,为你们报仇的……”
吕观主,就是玉皇观观主吕太冲。
高余对他的印象不是很好,刻薄而小气。当初他和师父在这里挂单,吕太冲经常给他们脸色看。不过,时过境迁,不管怎么说,吕太冲师徒都是因他师徒而死。
于情于理,他为吕太冲师徒报仇,也在情理之中。
“咦?”
就在高余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
自上次在开封府吞噬了圣经之后,一直沉睡不醒的光阴蝉,突然间传来一阵异动。
以高余对光阴蝉的了解,无利不起早。
它这个时候苏醒,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黄爱走过来,在他耳边低声提醒。
高余看了他一眼,同时眼角的余光向大殿外扫去,就见一个闲汉正在外面晃悠着。
“他叫牛二,绰号鬼见愁,是下瓦子有名的泼皮。”
牛二?
高余心里一动,轻轻点头。
这个人,他有印象。
当初师父和他混迹在下瓦子的时候,曾与这牛二打过一次交道。鬼见愁,不是说他有多么厉害的本事,而是说这家伙的无赖,就连鬼见了都发愁,拿他没有办法。
当时他跑到师父的摊子前碰瓷,结果被师父收拾的挺惨。
张怀清的本领,可不仅仅是剑法高深。他自有一套奇门之术,令牛二当时苦不堪言。
也是在那次之后,牛二再也不敢招惹他师徒。
高余道:“这厮跟踪我作甚?”
“不知道……可要我把他赶走?”
“赶他干什么,好像我心虚似地。他若是喜欢跟着,就让他跟着,我又岂会怕他?”
高余说话间,已经找到了光阴蝉感兴趣的事物。
那是……一棵铜树?
高余有点印象,这铜树好像是玉皇观所有,吕太冲称之为生死树。因为这铜树一半枝叶繁茂,一半却是枯死。高余记得,师父曾说,这东西有点邪性,最好别放在大殿里,会招来灾祸。可是吕太冲却不听,反而说师父是妖言惑众,图谋铜树。
在那之后,师父就不再提及此事。
铜树就置于神案下,因为烟熏火燎,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光泽。
只不过,如今的铜树,却被人摆放在了角落里,估计是没有人知晓,这铜树的来历。
光阴蝉既然对它产生了兴趣,那就代表着,这铜树来历不凡。
高余有些犹豫,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拿走铜树。若是这样走过去拿走,也太醒目了,很容易被人怀疑。可不拿走……依着光阴蝉的秉性,它看上的东西,怎能罢休?
光阴蝉啊光阴蝉,你可真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
“九哥,这厮跟着,太晦气了,我去问问。”
高余虽然不在意牛二的存在,可是黄爱却有些腻歪。
盖因这牛二的名声太臭,让人唯恐避之不及。虽然知道,这牛二进来是奉了沈刚的命令,可是黄爱这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他觉得,沈刚这样做,太不给他面子。
黄爱说完,便径自出去。
高余则看似闲逛一样,在大殿里转悠,来到了角落里。
四下无人,他弯腰就捡起了铜树。
那铜树上布满了灰尘,还挂着蜘蛛网。只是,不等他去除了灰尘和蜘蛛网,铜树就诡异的消失不见。
没错,就是凭空消失!
把高余吓了一跳,顿时呆愣住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手上还沾着灰尘,挂着残破的蜘蛛网……
怎么回事?
高余有些发懵,忍不住用力甩了甩头。
这时候,黄爱从外面走进来,看到高余站在大殿的角落里,低头看着他的手发愣。
“九哥,怎么了?”
“哦……没什么!”
高余听到黄爱的叫喊声,忙不迭清醒过来。
他看了看手上的灰尘,而后做出一副嫌弃的模样道:“这里多久没人打扫了,真的是脏死了。
若非母亲让我来还愿,我绝不会过来。
走走走,我们离开这里……到处都是灰尘,回去后,定要好生洗个澡才是。”
黄爱笑道:“九哥说的是,这里的确很久没有人打扫了。
所以之前九哥说要来烧香还愿,我都想要阻拦……从去年至今,有一年没人打扫过了。”
高余从虎皮百纳袋里,取出一方手帕,把手上的灰尘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