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生活,他过怕了,他不要被师父再度封闭,他要从容地做自己,活出那一份属于自己的精彩。
谁知纸鹤才飞出不到片刻,就先听几声咳嗽剧烈聒耳,李爷心中一震:“呀,是老头子……”念未了,远见一道仙光从木窗射入,停在身前三步距离处,化作一个道人。
又见这道人面貌生得十分清奇,身体修长,极是硬朗,八字须一线涂点左右,仿佛男人所有的魅力都集中在了这笔胡子上面,年岁约在四旬左右,眉目间隐带着些些笑意,说个道骨仙风的宛如金仙降世也不为过。
他的俊,他的美,他的笑,几近能够迷死一大群人。
李爷有时候在想,自己要是个女人,也一定会迷上这么一个如画般的美男子,甚至为他的颜无法自拔。他摇了摇头,可惜自己不是女人,乍见道人出现,禁不住欢喜,那道人已经立定身子,正容光满面地凝视着他。
“老头子,你真英俊啊!”
他一个箭步上前,不觉感叹一声,“谁要是娶……不,谁要是嫁了你一定幸福一生一世。”
那人拍了拍他的肩头,又替其拂去衣上的灰尘,半恼半笑着说:“傻孩子,什么俊不俊的,人生七十古来稀,时间到了埋入黄土里,届时长得再英俊也不过是白骨一堆罢了,有啥好留恋的?”
“老头子,你不懂,这个世间就是一个看脸的世界,生的丑注定是个悲剧,不仅舅舅不疼,连姥姥也不爱。”
那人笑道:“小爷子,才些许日子不见,你又涨姿势了,是不是动了凡心,故意来消遣为师?”李爷急忙挥手:“岂敢,岂敢,弟子纵有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开老头子您的玩笑啊。”那人捋须点头,似乎还算满意,忽然面色一沉,跟着哀哀一叹:“要是可以,为师宁愿不长这副模样,美是罪,帅也是个罪呀。”
李爷心忖:“老头子一定受到过什么刺激,所以才这般轻视自己的外貌。”他只听过丑没人爱,像师父这般英俊的美男难道也没有人爱么,费解,于是说,“那还不简单,取把刀来往脸上一划不就完事了吗?”
要他毁容?
那人目光一横,眸内精魂迸射,俊目不怒自威,李爷稍有怯意,赶紧的借机把身子弯下,跪拜膝前问候:“师父,徒儿向您老请安,祝您……”那人一怔,随即哈哈一声仰头,笑意打断:“小嘴儿真甜!”笑时拉他起身,不过目光凝惑,心有计较:“这孩子的嘴巴怎么变甜起来了?”疑心有诈,不敢过分亲近。
李爷压下胸腹满满的得意,游说恩师道:“老头子,快带我离开这里吧。”搭回恩师的手臂,就往牢门外走去,心想:“有你跟我一块同行,就不相信阵法再奈我何!”暗下打着小算盘,以为一切皆在掌握之中。
哪知,李玉并非吴下阿斗,早看穿了徒弟的计谋,此刻不动声色说:“小爷子,莫急!”臂上一使劲,就将个弟子扯了回来。
李爷身不由主倒退。
“怎么啦,难道您不是来救我出去的?”
蓦然想起,以他的功力,那只作了法的纸鸽行程不会那么快,定是师父老早藏身近处,所以之前的猜测,无疑是对的。
李玉似乎读懂了弟子的心声,就把手掌一摊,中间立即浮现出一只灵鸟来。这只灵鸟不是别个,李爷认得正是先前自身作法加持的那只。念头才起,灵鸟又在师父掌心跳了几跳,展翅难飞,忽然火光一起,鸟儿现出原形,焚烧成了灰烬。玄真道人又鼓气一吹,掌心的灰烬散了满室。
卷卷如蝶舞,零落如雨。
李爷心中甚不是滋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原以为自己掌握了局势,却想不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在老头子的算计之中,连好不容易练出来的符鸟也在其弹指间灰飞烟灭,他的心也跟着碎了几分。
自小,他就没有朋友,孤独是他的缩影。鸟儿使他生机,陪他一同成长,有过泪,有过笑。他很喜欢这种能够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的东西,因为那也是他追求的自由。
希望有一天,不再需要师父的庇护,他也能够自由地展翅高飞。
在跟老头子学艺的时候,练得最多的是符,他很喜欢照着鸟儿的样子去折,附上自己的真气,它们就能够飞翔了,这是多么令人愉悦的一件事情啊!
也许你会说他傻,说他幼稚,没有生命的东西偏偏那么在意。但,人不就是从幼稚中走过来的吗?没有经历,何来的故事;没有故事,人又如何变得稳重成熟?
玄真子拍了拍爱徒的肩头,安慰他道:“这东西太过危险了,若是落入有心人之手,被窥探了你我之间的秘密,岂不招来杀身之祸?”这招“飞鸟留声”乃他亲自传授爱徒,他又怎么不晓得其间的厉害关系呢。
自个的徒弟,自个清楚,功力尚浅,万一让飞鸟走错了方向落在敌人手里,鸟就会自动人言,将施法者想要表达的意思一五一十、分毫不差地转述完毕。
李爷呵呵一声干笑,饰掩内心的失落,摆摆手说:“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