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早,嘈杂聒耳,他缓缓地睁开惺忪的睡眼,倦浪才打一半便哑然住口,慌得急坐起来,见那浅阳曦映,周围聚了一群人,面上都带着嘲笑的味道对他指指点点,一名仵作更是对他动手动脚的,又摸骨又捏肉,似乎在给他尸检,而且身上只穿一条褥裤,除此之外,上下都光着。
天啊,他这是在哪里?身上的衣服怎么都没啦?
他记得在睡觉,怎么一觉苏醒竟成了这个样子?
原来这里是在大街上,除了他之外,旁边还躺着一具尸体,衣裤也是非常凌乱,不过比他要好一点,至少还有衣服遮羞。
围观之众见他忽然醒转,都是啊了一声大叫:“诈尸啦,诈尸啦!”害怕、胆小的纷纷躲开。
给他尸检的仵作笑了一句:“大兄弟,你没死啊?”
“你才死了呢?”
晦气,大清早的就有人咒他死,真是不吉利。
李爷刚刚爬站起身来,扫了扫身上的尘埃,就给人拉住了,“二少爷!”他回过头去,看见是杨晋南,这厮一脸的泪痕,两手抹着眼泪,又惊又喜的像个小孩,“二少爷,你没死太好了!”李爷怒了他一脸:“晋南兄弟,你是在给我哭丧吗?”
想不到这呆货居然点了点头,把个李爷气死了,却听得包公在喊话:“杨晋南,把衣服给你家二少爷穿上吧,免得他受冻了。”晋南应了一声,抹干眼泪,速速地捡起衣服就帮主子穿上。
李爷扭过头去搜索,偶滴娘哟,除了老百姓,还有开封府的人马,包公和公孙策及四壮士都在。张龙赵虎这两个家伙早已捂着嘴在偷笑,而王朝马汉则一脸的寒气,因为死者他们认识。
李爷心中一堵,顿觉面颊烧烫,丢人,真是丢死人了,如果有条缝隙,他会毫不犹豫地跳进去。
扯过衣服速速穿好,记得昨晚,他从八王府回来,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起夜去厨房糊弄了几样下酒菜。他本不喜欢喝酒的,但不知为什么,心里烦闷得紧,便备了一壶解忧。
回房的时候给杨晋南撞见了,见着有份,索性拉他坐下一块磕。
杨晋南怕了,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呆货怕李爷故技重施又在酒水中动手脚,死活不肯喝。李爷也不勉强,但是他的酒量真是微浅呀,才三杯下肚,就已经晕得不知方向,结果醉倒了。
晋南把他扶到榻上歇息,拂灭烛火,然后闭门离开。
现在怎么想也是想不通,如果说是杨晋南为了报复上次之事,把他从天波府扶出来,故意丢在大街上,甚至把衣服扒光,晒了一宿雨露。嘿嘿,就算给杨晋南一百个胆子,谅他的怂包胆也不敢这么做,这时听得包公动问仵作:“检查得如何,可有什么发现?”
仵作恭敬的回禀:“死者更夫,是位壮年,死亡时间昨夜四更天左右,血液被吸干,浑身肌肤显黑,中毒失血身亡,致命伤是脖子上的两个牙齿印……”公孙策轻轻叹了一声:“又是壮年,全身血液被吸干,中蛇毒而死,这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一定是他……”王朝马汉的忿恨烧到了极致,只怒在李爷身上。
李爷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正要辩驳,却听包公呵斥:“放肆,你二人怎么断定是他?没有证据请不要武断。”
“可是他……”
“本府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王马二人但觉委屈,又不敢生包公的气,乖乖地垂下头去。
今天的包公很敏感,给李爷的感觉是,不够爽快,似乎有什么事在隐瞒着他,或者是在顾忌自己吧,又或许不想打草惊蛇,要放长线钓大鱼?这都什么跟什么嘛!
离思间听得仵作回答包公的问话:“大人,这是验尸格薄,请您过目!”包公很是满意,伸手接过,才浏览得一两行,又听得仵作在碎碎念:“这个人……”
“有什么不对吗?”包公问。
仵作稍一迟疑,回答了大人的话:“死者死前,与人行过房,但小的一直思不透,死者一介单身汉,是如何与人行房的呢,难道凶手是个女的?”话音刚落,一众围观者惊论开了。
这已经是第七起命案了,死者大多为单身男子,或夜里更夫,独行者。现在七个人,七条人命啊,在短短的三天内玉碎,唯一的共同点是,全身的血液被吸干,中剧毒,脖子上留下两个深齿印,像是被毒蛇咬死的,但是什么样的蛇能爬到脖子上去咬人呢?
还有,死了的人都是光棍,没有配偶,是怎么发生的关系?
一连串的疑团,堵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李爷才不管这些人在说什么废话,大摇大摆走到死者跟前俯下身去查看一番,诚如仵作所言精血遭人吸干,至于死者生前有没有和人发生过关系,他不知道,但他清楚的是,死者脖子上的两个牙齿印,的确是被蛇咬的,而且中的也确实是蛇毒。
如果说天下没有这么疯狂的蛇,那是骗人的,有,他见过,一尾美丽的蛇妖。记得那晚师父把蛇妖打伤了,倘若蛇妖急于恢复元气和功力,采阳补阴是最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