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面上一热,轻轻掩手遮面,努嘴冲他们嗔恼了一句:“讨厌!”又快快回过笑脸来,眼睛向李爷眨了又眨,满嘴甜腻:“帅哥,您贵姓?免贵姓……”嘴巴才张开小半,立在一旁的虎山已经非常不耐,大喝了一声:“紫苏!”
“干嘛呀?”那人扭过头来满脸无辜,“我的名字我自己会介绍给帅哥知道,要你来多什么嘴,真是讨厌!”
虎山非常生气,抓住紫苏的手臂,疾拖到一旁去,然后眸射金光盯着李爷:“可以开始了!”李爷微微一笑,说道:“朋友,我们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拳脚无眼,我看算了吧。”绕过他的身子,直接进屋。
哪知虎山不死心,左手作勾,向前一划,对着李爷的身子就去抓。
众人见状,都是“啊”的惊声大叫:“要小心,老虎的这招是‘夜叉巡海’!”闻听风声,已知其意,李爷还是一笑,并不回头,只把身形一侧,就轻易避了开去。
虎山一怔,见他肯回应,心喜,不等势弱,立即换了个“虎山偏行”,回扑对手。
李爷凝神观之,微一皱眉沉思,心想:“此人凭地倔强,我若不使出真本事让他心服,只怕日后待在这军营里头也不得安生。”正要提招以应,忽听远处一人高声大喝:“住手,都给我住手!”话落,人已跑到李爷面前,挥汗如雨。
虎山招式已出,浑想不到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忽然闯过来,想要收回招式已是不可能的了。胖墩等人更是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紫苏手心也是捏出一大把冷汗来,一副要倒大霉、非常糟糕的样子。
眼见“虎山偏行”,就要深入虎穴抓到来人的心口了,就在此时,虎山但觉腕脉一痛,掌爪不及向来人抓下,手臂竟不受控制地往一旁送去,自来人的腰边衣衫滑过。但听得胖墩等人一阵喝彩声大作,虎山抬眼,看见捏着他脉门的人居然是李爷,嘴巴合不拢只望着他怔呆,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来人吓出了一身虚汗,急把双腿抖得软了。
李爷于是放开虎山,去把来人身子拉稳,不至于让他当场跌坐下去出丑,未及开口,这人已然扭转起软绵绵的身子,撑出一丝笑意对李爷作揖:“二公子,让你受惊了,都是在下领导无方,让这几个该死的蠢货吓到了您,恕罪恕罪!”说话的语态极为恭敬。
“您是?”
李爷眼眸疑惑一闪,印象中从未见过此人,看他穿着军营的官服,不过级别明显比自己和那五人要高上一些,而且肤色也比一般士兵要白,面颜滋润光滑带有弹性,天生的一双斗鸡眼,鹰钩鼻,左右鼻唇和下赅点缀着鼠须。
来人这会已定神不少,自我介绍道:“我姓柴,叫……”@!
“豺狐!”那五人众口一词高声叫喊道,“豺狼的豺,狐狸的狐。”
李爷深觉奇怪:“豺狐?”心想哪有人取这样的名儿的,父母莫不是脑袋被驴踢坏了,便是被算命的给坑了,这年头坑人不偿命呀。
这人回目一横,忿恨填膺吼怒:“都给老子闭嘴!”五人闻斥,个个捂紧嘴巴,果真不敢再言语。
他又腆着脸,冲李爷赔笑说:“二公子,请莫见怪,这些兔崽子们胡说八道,小人姓柴,单字胡。柴是柴木的柴,胡呢,是古月胡。”李爷听他这样解释,也就懂了,心想:“原来叫柴胡,这才像个人名。”
听柴胡又说:“我是粮草的负责人……”*&)
李爷忙执手搭礼,叫了一声:“哟,原来是长官大人,小的……”柴胡急忙阻止了他,又腆着笑脸赔罪:“二公子真爱说笑,您要是小的,那小的就是小小的了。”一旁五人听到这话,目光怪异,面面对视,似乎在忍着笑。
柴胡又说:“我们粮草这边的营舍已经住满了人了,经元帅的同意,提调你跟火头军一起住,唉,真是委屈你了。”李爷这时才知那五人身份竟是火头军,难怪他们的职务个个都是“厨师”。
他喜欢烹饪,倒也无所谓,反觉这五宝极是有趣,虽行为长相有些诡异,却也无关痛痒,比起之前在杨家,他可是活得惬意多了。
柴胡又瞧了李爷一眼,眼线也是笑着的,万分巴结讨好:“二公子,要不我让人腾出地来,您就去住我那屋?”
李爷连忙摆手,拒绝道:“既然是杨元帅的安排,我理应服从命令。”瞧了瞧营房规模,笑道,“这里挺好的,一点也不委屈。”
柴胡连声叹赞:“好人,好人哪!”拍了拍他肩头,又说,“二公子,有什么事就招呼一声,下官随传随到。”说罢,又冲五人没好脸色的吼去,“还杵在那里干什么?一个个獐头鼠目的,见了就令人厌烦,还不快给二公子提包袱,你瞧瞧你们干的什么好事。”拍了拍李爷身上的湿衣,又怜又恼:“连二公子也敢戏弄,豆腐撞墙,找扁!”
五人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在军营里没有后台,更无地位,加之生得“奇特”,总是遭人白眼,平时被柴胡训斥惯了,纵使有好的本领,也不敢公然顶撞,以恐惹来更多的祸端。
柴胡既要他们拎包袱,他等如蒙大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