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这些人身为火头兵,烹饪三军食材,一定是偷工减料,克扣了将军们的饭菜方捞得些许好处吧。
这些事原轮不到他关心,其实他也不想去关心,只盼能顺利取得杨六郎身上的钥匙,好早日完成任务,就已经是上天对他最好的眷顾了。
“你把饭菜留下就回去吧,让元帅看见了,他又得罚我。”
“那行,想吃什么,你告诉我,我们一定做给你吃,等一下我再来收碗。”
紫苏站起身子,一脸的愉悦之情。
李爷叫住他急声道:“不用了,你明天再来拿吧!”若是让这厮再来,给痴缠住了,替身言语中露出破绽,岂不坏他大事。
紫苏回头,瞧了他一眼,满脸尽是疑惑,虽不大明白,不过还是照了他的话去做:“行,我明天再来。”
李爷心中反胃难忍,暗暗在说:“真希望你明天不要再来了,妆化得那么浓,跟个戏子似的。”别误会,他这不是以貌取人,只是当真接受不了男不男、女不女的紫苏。
紫苏走后,他忙扶住墙壁,干呕个没完。替身一旁瞧着,忍不住痴笑,他回头横了替身一眼,想放把火烧了他。
又竖耳倾听了外头片刻,静得不再闻到丝毫声息了,这才撤了替身的隐身术,将其放出来,又解了门锁,正要起步,窥见那一小瓶子酒,就快快取了来漱口,又险些连胆汁一并要吐出,暗然恨骂:“这些蠢材真是糟蹋食材,要换我来掌厨,那一定……”突听替身又笑了一声。
不禁怒目瞪去,想起这厮三番两次啼笑自己,若不给他一些整治,别人都以为他是病猫呢,当即吩咐替身道:“你,把这些都吃了。”替身一听,整张脸都变成了苦瓜色。
李爷离开牢房的时候,已经秋月东上了。
军营是个比较特别的地方,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还好他早年跟随师父修行,练了不少道术,当下就把个隐身符开光,念了几句咒语,果真将自己的身形给隐了起来。
行至主帅帐营,见里面灯火如昼,杨六郎正在案中看书,寻思着计谋:“我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那杨六郎哪里看得下去书籍,早被李爷点兵误卯一事给气得浑身疼痛。
他如今岁数大了,不比年轻那会血气方刚干什么都带劲,加上心烦意乱,粗瞧了两行字,就把书本一扔,打了个哈欠,宽衣欲睡。
一会吹灭了灯火,便即躺下歇眠。
李爷静静琢磨了一段时间,竖耳又仔细闻听里头动静,二更刚过,觉酣声微雷,心喜,就穿帐进去。
这时月已中天,余光透过纱窗洒下,景物依稀可辨认。他虽在隐身,诸事却极尽小心谨慎,蹑着脚步缓移,生恐惊醒了元帅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先搜杨六郎脱下来的衣物看看。
哪知件件都翻找遍了,除了几两散碎的银子外,什么也没有,心想:“他该不会贴身收藏。”便又把主意打到了杨六郎的身上。
绕至榻前,看见杨六郎正在熟睡,为了安全起见,他先用手试探一番,在杨六郎的面前摆了摆,不见丝毫的反应,心想该是睡死了。不觉的松了口气,开始慢慢搜起杨六郎的身子来,当摸索到腰际的时候,谁知杨六郎忽然大叫了一声:“是谁?”横手一抓,却扑了个空。
大汗淋漓坐起,慌色一瞧四周,观那夜色迷糊,账外夜蝉泣秋,便叹了口气说:“原来是个梦!”抹擦额头,挪了下身子,教自己舒服一些,继续又睡。
可把个李爷给吓坏了,他一溜烟穿过营帐奔走出去,瘫坐在地,呆呆的不敢大口呼气。
次日一早,六郎下令放李爷出狱。
原因是老太君差人给他送来了一封信,信中内容坚持:不放孙子,便要跟他断绝母子关系。六郎无奈,母命不可违逆,只好放人。然而军威何在?以后将士们要是犯了错,个个都要徇私舞弊,像这样的一个军队在作战时又怎么会有铁的纪律打胜战。
心中烦透了,然后又想:“他毕竟是我四哥的儿子,杨家的血脉,关了他一宿,想必此子也该反思明白了吧?”若是他人追究起来,也好有个编排的理由,说要杨宗源将功赎罪。
其实这件事都要归功于杨宗保。
昨日劝父不下,又观二弟旧态复萌,公然顶撞起父亲来,心中虽说不快,但父亲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一旦动起真格来,只怕比包大人还要铁面无私。生恐他这个兄弟不知轻重又挨不了苦心埋怨父亲,引伤叔侄之情落下嫌隙就不好了。
于是悄悄回了天波府告诉老太君这边的情况,只提点兵误卯一节,于他顶撞一事不表。误卯之罪可大可小,得要看是什么人在审判,老太君胸中焚急,挥笔写了一书差宗保连夜送回。
杨六郎见着书信,瞪了儿子一眼,怪他多事。杨宗保面上羞愧,直低下了头去,不敢求父亲的原谅。
李爷倒也洒脱,像没事人一般。回到营舍,五人早已做好了一碗猪脚面线在等着他吃,说是可以驱除霉运。他们做的饭菜,李爷已然领教过了,可不敢再吃,又见这几人盛情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