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子踢门跑了进来,一脸的大汗。
李爷赶紧擦干泪痕,转过身子,却换了一张面容过来微笑问:“怎么啦?瞧你跑得满头是汗,好像着火了似的。”又望门外瞅上一眼,见烈阳当空,申时并未交,又微恼着说:“做饭的时候还没到,你怎么急成这样,是不是……”
矮子抹了抹满头汗水,开口就说:“师父,这下惨了。”
“你闯祸了?”
矮子甩甩头:“不是。”
“不然是什么?”
“柴胡来了。”
李爷眸光一怔,面上不由的哑然失笑:“来就来了呗,柴大人又不是生人,瞧你那点出息,害怕成这样子。”
“柴胡的确带了一个很俊的生人来,说是要见您哩。”
“见我?那还不快去请!”
矮子不敢违逆师父的话,当头领路,迎了出去。到得院子,果见柴胡领着一名小兵一路朝这里走来,见了李爷,柴胡便像蜜蜂见了糖一般三步并作两步走,满脸堆欢招呼:“二公子,二公子!”李爷应声大人,回了个礼数,他二人就趋到跟前了。
李爷目光一定,向那名小兵瞥去,观他唇润肤白,确是生得俊俏,不过身子纤细,在男子这行列中算得上瘦,不,太瘦了,好像没饭吃,故意饿瘦着,脑袋低低微垂,有些怕生的样子。
柴胡指说:“二公子,小的向你介绍,他叫赵庭,新来的小兵。”那赵庭见说,当场施了一礼:“小的见过二公子。”音质清爽,颇有几分豪气,不过脑袋依旧低垂着,似乎在掩饰着些什么。
李爷点了点头,不过听这口嗓音有些别扭,隐隐之中又好像有点熟悉,心下在琢磨,如今宋辽暂时休战,没了战事,杨家军根本就没有行贴榜文招募新兵意愿,自己也是凭借裙带关系混进来的,难道此人也是?
若然如此,可不能小觑了他,大凡走后门的,非富即贵。
有了这层顾虑,以后处事得谨言慎行些才是,免得被人抓到把柄告到军曹可就不好了,偷偷拉那柴胡过一旁去,悄悄地把自己的意思对他说了一遍。谁知赵庭耳朵聪灵,听到了一些内容,当即把头抬起,微笑着说:“焦延贵将军见我可怜,一时动了恻隐就留我在火头营帮个忙,洗洗菜,打打下手什么的,图一餐温饱就好,请二公子务必收容,千万不要驱赶我走啊。”
这次面对面,眼对眼,看清了赵庭的面容,李爷的嘴巴不禁张大,好一会也不能回过心神,声音有几分颤抖指着她:“你……你……”赵庭笑着扑迎走来,抓住李爷怒颤的手指笑着说:“谢谢你二公子,我叫赵庭,以后请多多关照。”掌心的力度忽然捏大,似乎有意在警告他不要多事。
李爷一口气喘不上来,虎躯仰面即跌。
就见赵庭后脚一勾,及时托住了李爷的背部,然后一双手又伸去搂住了他的腰,面上依旧带着笑颜:“二公子,要站稳了。”唇语低声威胁他,“你要是敢将我的身份泄露出去,没你好果子吃!”李爷闻言,虎躯一震,整个人都不好了。
看来他以后更要谨言慎行万般小心了,不然这一趟军旅生涯怕要葬送在某个人手里。
他越是想躲的事,命运越是紧紧地向他伸出了恶毒的魔爪。
紫苏正在洗菜,看见了暧昧的这一幕,哪里还能忍住,提了一把菜刀奔赴过来,忿恨恨就冲赵庭吓唬:“你敢欺负我师父,我宰了你。”赵庭回头,俊颜噗的笑开:“这位……”对紫苏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然后忍笑戏说,“这位大娘,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他了?”
砰,玻璃心碎了一地。
“大……大娘?什么,你叫我大娘?”
紫苏怒上心头,将菜刀一偏,绕过李爷身躯直向赵庭砍去。
孰知赵庭面上带笑,公然不惧,身子一侧,就避开了对手的刀锋。紫苏怒在心头,力道自然偏重了一些,不料却被赵庭如此轻而易举地闪了开去。这口气实难忍下,忙将刀身一转,想要回刀再搓搓他的锐气,倏尔觉得面上一片冰凉,有水流滑下的痕迹,不觉大吃了一惊,赶紧伸手去抓,哪知掌心里全是胭脂。
目光斜视,就见赵庭两手堆胸,立在远处嘻哈作笑。
原来赵庭见这人面上涂了很厚重的一层胭脂,第一眼就觉得恶心,有种想吐的感觉,趁紫苏没有收招时迅速闪到水缸前,去抓了一把水回来抹在对手的脸上。
紫苏完全没有防备,自然中了招。
这一下紫苏的容妆花了,焚怒之恨烧上心头,长喝了一声:“啊——我要杀了你!”像疯狗似的,轮着菜刀,巧步掠走,使的正是李爷所传的“醉怀迷踪”步法,配合着刀法,又加一腔子的怒火,当真势不可挡。
李爷大大吃惊,几人不是曾答应过他不在外人面前显露武功的吗?这会怎么在赵庭面前耍起狠来,这人可不是一般的难以应付啊。
赵庭搔了搔头,一脸纳闷之色,心想:“这是什么怪招,身子漂移不定的,怎么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也不当一回事儿,摩拳擦掌,要等对手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