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墩怕了,虎山的拳头谁不晓得利害,怯怯地往后躲着,直把个嘴巴捂紧,当真不敢再说下去了。
骏梓个头高,他横身出来阻止了二人,向虎山道:“虎子,师父说过,你的拳头是用来招呼敌人的,不能欺负自家兄弟。”提起师父的循循教诲,虎山时刻都谨记于心,瞧了骏梓一眼,又向胖墩瞥去,叹了口气,只得作罢。
紫苏和矮子一直不说话,只是盯着师父离开的方向出神。
李爷拽着梦婷郡主往军营寨门就走,一路上各级将领见是二公子,都问了声好。只是李爷面色铁青,谁也不搭理。众将士虽觉得奇怪,也有好事的人交头接耳悄悄议了几句,但并不去过问。
杨六郎提着樱花枪从帅营走出来,准备找侄儿传授枪法,哪知却看见他拉着一名小兵疾步往寨门外走去,招手欲唤,话到嘴边,人已经走远了。但觉事有古怪,也就提步跟了上去。
李爷将个郡主扔出军营大门,怒道:“拜托,没有这种命就不要生这种病,把别人的痛楚当作你玩乐的对象——找死啊!”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了,头也不回。
郡主爬起身子要折返进寨,不料值守的军士长矛交加,把她给拦下了。郡主极度不快,冲李爷喊话:“喂喂喂,杨宗源,你给我回来,回来!杨宗源,你个混蛋,你个王八!你他妈的敢这么对本……”瞧了瞧左右,见军士都在全神贯注盯着她看戏,觉得失态,也就把将要往下骂的话生生给憋了回去。
再抬头望时,李爷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她一顿足,对军士叱喝:“我要见你们焦延贵将军。”他二人道:“抱歉,二公子有交代,你不可以进入军营。”
“我……他……”郡主气急,牙唇咬得几欲出血,片刻又转为笑脸,语音轻柔讨情:“我没有说要进去,只是烦劳你等去跟焦延贵将军说一声,我在这里等他。”
军士挥手道:“抱歉,我们在此地值守,不可擅离岗位,你的这个忙请恕我们帮不了。”郡主抓狂,体内如烈火般焚烧,几乎要当场发作:“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么样才行?”
其中一人道:“除非二公子亲口答应说放你进来,我们才能替你去跑一趟。”
郡主听得这句话真个要气炸了,拳头抓狂,在原地动怒:“二公子,二公子,你们为什么什么事都要听他的吩咐,这里可是杨家军的大本营,天子的护国之师,难道杨元帅也不能够做主的吗?”
另一人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但凡大事上自然得元帅做主,至于……”瞧了瞧郡主,“像你这样的……小事件嘛,既然二公子都开了金口,我们怎么能够不遵呢?”
郡主哪里知道,李爷虽来军营的时间不长,但却烹饪得一手好菜,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这些人常年累月的时间都住在军营里头,一有战事便立即赶赴边关抗敌。
边关的条件更为艰苦,能够温饱肚子就已经阿弥陀佛了,哪里还敢奢求饭菜的美味。皇宫的御膳,他们是没有那个福气去享受,但二公子做的菜,他们敢说“此佳肴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
杨六郎立身远处,抚拈着下须思索:“那不是梦婷郡主吗?她穿着我杨家军的小兵服装想干什么?”见她和值守士兵在争吵,正要过去劝架,又见侄儿满脸怒容走了回来。
步子一动,心下又念转:“罢了,郡主也许只是一时贪玩,先不必管她,我且去瞧瞧宗源来。”提步跟上,却见他通过另一道出口,走出了营地,行至空旷地带,就见他对着天空发出如同野兽一般的怒号:“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活得这么痛苦?
他不想骗人,真的不想骗人,亲眼见到展昭和郡主在算计自己,原来被欺骗是这样的一种感觉,凄凉和无助。以前不懂,一直以老头子的话行事,现在懂了,想要退出这场游戏,才然发觉,他已经陷了进去。
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结果如何,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
六郎虎躯不免一震,只觉他这句怒号刺耳之极,引得体内的气血快速奔腾起来,极不受控,不禁讶异填胸:“此子内力之强,只怕不在我之下,甚至远胜于我。想不到他年纪轻轻地便练就了一身这么好的本领,那日听他言道,教他的乃是一名道士。嗯,这玄门竟能授他如此深厚的功法,想必也非那泛泛之辈,他日若有机缘,定要与这玄门切磋。”
“谁?”
更令杨六郎意想不到的是,李爷的心情明明很糟糕,但经过一阵发泄之后,居然能极速地捕抓起周围的动静来。既已被他发现,也不好再作隐藏,当即干咳一声,打个哈哈,缓步走将出来。
李爷吃了一惊:“六叔?”原来他一直跟在自己后头,暗地里在想,“若然如此,那么我刚才的举动,岂不是也被他瞧了个一清二楚。”欲要想点什么借口来搪塞,就见杨六郎笔直挺胸向他走来,手里提着一杆樱花枪,威风凛凛,步子不疾不徐,当真顶天立地。
如此的英雄汉,世间少有。
“六叔,我……”
杨六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