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爷虎躯一震,知道这妮子话中的意思是什么,在天波府的时候就强逼着他成亲,想不到来了军营这妮子还是不肯放过自己。一心二用是做不出好料理的,急甩了满腔的烦恼,干脆不去睬她,将菜做出来了,又换另外一道继续烹饪。
因为是军营,人口众多,胃口也大,只能用大锅来做,煮的时间自然久了一点。不多时,等骏梓挑柴回来,全部的菜色已经做好了,又召来小兵,将做好的饭菜搬出去分配。
几人围着一桌,饭菜摆齐,正要入座,就见李爷提着一只饭盒要出去。
郡主一脸嬉皮抢上,拦住了他的去路:“偷偷的想干嘛去呀,故意躲我么?”目光锁定在他手上的饭盒里,灵动的眸子又转了转光芒,诡异笑着又说,“哦,我知道了,你想吃独食,把最好吃的一个人留下来,带出去偷偷的吃,对不对?”
只消被这妮子惦记上,准没好事,也懒得跟她多费唇舌,横了一眸光:“没你的事,好好去吃饭!”避过她的身子,从一旁绕了过去。
郡主的倔脾气上来了,任是谁也管不住的,你不给她知道,她偏偏要知道。见对方要走,当即步子一偏,闪身去抓住了他提盒子的手臂,势要将盒子抢过来瞧瞧里面装的是什么玩意,竟让他如此的神秘。
李爷一心赶路,哪里想到梦婷郡主如此险恶,一时不防,但觉掌心一空,想到盒子时,又见一条倩影袭来,跟郡主交上了手,目标是那个食盒,出手招招夺命。他怔得一怔,开口叫:“紫苏,不要再打了。”原来出手的人是紫苏。
紫苏的人虽在桌边吃饭,但一心关切师父的动向,见他偷偷煲了一锅汤,又悄悄取来食盒装上,耐不住好奇心,就去问了他情况:“师父,你还偷偷做了烫啊,好像很好吃的样子耶,不知徒儿是否有这个荣幸?”
李爷朝他一瞪眼,微微作恼:“你个馋嘴的货,什么时候学得跟胖墩一样惫懒了?这不是给你吃的。今天我跟元帅出去,看他身子不大好,就留了一尾鲜鱼下来,给他煲鱼汤喝,你要是嘴馋,我以后有时间再做给你吃吧。”紫苏虽然不甘心,但听说汤是炖给元帅补身子用的,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公然动元帅的东西,于是便又退了回去。
不意看见郡主的一双目光,一直停在师父身上留恋,心念一动,已猜想到几分,暗暗得意:“你要是敢搞破坏,管你什么‘群猪’,照打不误。”念头未完,果见赵梦婷腆着笑脸叫住师父。
一见她那不怀好意的爪子伸出,身子一立,施展“醉怀迷踪”步法过去,抢下了食盒。
郡主不甘心,又抢了回来。
他二人一面抢,一面打,那食盒跳来跳去的,众人只闻得鱼香大作,阵阵沁脾扑来,不久随着二人的拳脚交加,又见那地面滚了一路的汤水,皆从食盒中溢出。
他的鱼汤啊,好生心痛,饶是李爷雅量再好,见了这番光景,也禁不住要发狂:“你们够了!”
打斗中的二人忽听李爷暴怒发狂,均是震住了,忘记了要去抢食盒,这时食盒脱离了二人的束缚,高距离没有着落点,猛听砰的一声响亮,盒子坠落地面一散,将里头的碗罐全给震碎了,更多的汤汁也如数流滚出来。
郡主认识李爷也有些时日了,除了对自己不理不睬之外,这还是第二次见他发脾气。
第一次是纸鸟被踩扁。
胖墩等五人也是浑然怔住,自从二人开打便不能够安心吃饭,于是四人便凑坐一旁观赏,矮子还要跟虎山打赌,赌注是一两银子,赌谁输谁赢?可惜虎山不睬他,凝神关注的只是他二人对打的招式,然后默默谨记于心。
几人惊魂未定,就听郡主气急败坏地说:“不是我,不是我,是她……盒子是她打破的。”退了几步,说时推卸责任,将过失全指给了紫苏。
紫苏恼怒异常,本要骂她,但看见师父一脸的铁青面色,恨咬了咬唇,对郡主的抵赖恨到了极点,仔细想到师父煲鱼汤的初衷,又觉万分的愧疚:“师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本想帮忙抢回食盒,怎料到头来竟帮了倒忙。
李爷没有说话,他的心也跟着那个食盒一起碎了,难得想为杨六郎做一件好事弥补日后要犯罪的歉疚,似乎老天爷也不允许他这么做,想了片刻,头也不回失魂地向营舍走去。
紫苏招手欲唤,却被骏梓给阻止下来,他轻轻开口说话:“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去烦师父。”
胖墩只闻其味,已觉香澈无比,不曾见过盒子中的食材,一时兴起便跑去揭开。不由地一阵失望,里头除了几根鱼骨和配料之外,什么也是没有。
郡主愣在了原地,大伙儿恼恨她三番两次捉弄师父,便不给她饭吃。夜深了,她肚子饿得利害,在军营这个地方除了杨家人和焦延贵跟孟定国,她什么人也不认识,这会儿要是去找他们,一定无地自容。
她只好坐在营舍的门前,望着天上的那一轮圆月渐渐升起。饿的时候,她就把腰带勒紧一点,口干了,也不敢跑出去喝水,就这么一直挨饿坐在那里,也不知她在期盼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