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爷颇觉意外,今天的赵梦婷俨如一位贤妻良母在伺候着丈夫,迟疑了一瞬,接过水,端回房中洗漱了一番,把胡渣剔个干净,又端详着自个的面容,看哪里还需要修饰的地方……不想铜镜突然一片模糊,竟有水痕滑下之象。
他不及讶异,就见师父玄真子的影像出现在了镜子之中,当真是又气又恼:“死老头子,你几时躲到镜子里去啦,闪,别阻挡我的信号。”心下则想,“这老小子的本事是越来越了不得了,既不用无影纸,也不须元神出窍,一个字:牛;两个字:牛叉;三个字……。”
哪知玄真子怒了一声,板着脸骂他:“小爷子,你可知错?”
“错?我哪里错了?”
啪,屁股挨了一记。
他回手揉了揉,好生可怜:“老头子,你怎么打我屁股呀,从小到大你都没有打过我,很痛耶!”
弟子喊痛,玄真子根本不会信,难道他不知就算拿把刀杀了弟子,小爷子也不会觉得痛,哎哟,被这小子一搅合,连正事都差点忘了,怒了一声:“记不记得之前为师要你进杨家做什么?”
“取钥匙啊!”
玄真子没好气的说:“亏你还记得!为师早前跟你说过,包黑子这个人极是难缠,在他没有证据要揭穿你的身份之前,尽速把钥匙弄到手,回来跟我会合。可是你呢?竟然乐不思蜀地在军营里做起了厨师,做厨师不打紧,要命的是你居然跟梦婷郡主纠纠缠缠,谈情说爱,到底有没有把为师的话放在心上?”
李爷急着辩解:“我有啊,我一直将老头子的话当作我李家的庭训,我孝敬您一向比孝敬自己的亲爹妈都亲,只要是您交代的事,徒儿我不敢或忘,一直铭存五内,只是梦婷郡主一事,徒儿并没有和她……”
“你还敢狡辩?”
李爷摇了摇头,他真的没有狡辩,在老头子面前纯洁的就像一张白纸,一眼便能洞穿心底所有的秘密似的。
玄真子拈着小胡子,微微叹了口气,说道:“罢了,小爷子,以前之事,过去就过去了,为师现在不想再去追究,但是有一点,你必须得跟梦婷郡主断了,万万不能跟她发生感情,更不能……咳,有任何的越轨动作。”
“老头子,您到底在瞎说什么啊?您从小看着徒儿长大,我是那种一看见女人就要脱……裤子的人吗?”
玄真子相信他绝对不会,但爱徒正值血气方刚之龄,人说暮色少艾,难保不会有犯糊涂的时候,为了慎重起见,又嘱咐一番:“千万要记得,天下的女子,你要和谁欢好都行,但赵梦婷却万万不可。”
“老头子,你要我说几遍你才信我,只懂得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不是我李金龙学习的榜样!”
他不知道老头子为什么要这么谨慎地一而再重复这个问题,但自己对赵梦婷压根儿就没有那个意思。被师父这么一说,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似的,不觉疑窦填腹,寻思:“老头子对郡主的成见那么大,到底是个什么因由?难道他又算出了什么,等等,我跟郡主……”想起这个女子的无理取闹,便不寒而栗。
玄真子瞧出了他的疑惑,平心静气又说:“总之,你离她越远越好。对了,钥匙一事不能够再拖下去了,为师给你三天时间,三天过后无论你用什么方法,也一定要将钥匙弄到手。”这时已对自己的弟子下了最后通牒,毋容置疑,更不许忤逆。
“老头子,可是我……”
“那是你的问题!”玄真子将手一摆:“不消再说了,三天,为师等你的好消息。”话罢,虚影消失,铜镜又复原状。
他奶奶的,好像老头子吃定了他似的。
李爷心绪烦躁,久不能安静,漫步至河边,捕了一尾鱼回来煲汤,早饭的时候,一并送去帅营。杨六郎浅尝了一口,大赞好喝,又说:“宗源啊,你天天呆在厨房,倒是大材小用了。我有一个想法,将你调回来和宗保一起做我的副手如何?”
李爷无比的讶异,却故作惶恐之状:“承蒙元帅错爱,小的当个火头兵挺好,那里很适合我,要是没别的什么事,小的先行告退了。”说了这句场面话,匆匆退出了营帐。
六郎离座去追,帐幔掀开,已不见了侄子身影,想道:“这孩子脑袋里整天到底在想些什么?”他这一生阅人无数,是忠是奸,是恶是善,多多少少都可以瞧出一点端倪,但唯独对眼前这个侄子有些什么想法儿完全猜不透彻,召过小兵打听,“看到杨宗源了吗?”
那小兵唱个诺,禀告道:“元帅,你是说二公子吗?他往出口的方向去了。”
六郎低思:“他又出去了?”这些日子天天往外跑,当营地作了客店?简直肆无忌惮,真是岂有此理,摆了摆手,“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小兵应诺,躬身领退。
李爷初始步法捷快,待出了营地,便放缓了下来,心中烦恼极了,老头子只给了他三天的时间,本来可以在鱼汤中施放“昏睡咒”让杨六郎昏睡过去,好给自己摆布,套出钥匙的下落完成任务即可离开。
他连符都画好了,然而事待临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