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玄门不理弟子的委屈,只搜他身,不久果取出一颗龙珠和一张纸稿来,龙珠不要,立即放回弟子怀内,接过纸稿展开一观,面色不由变了,怒道:“为师要的是原稿,你画一幅新图来糊弄算什么道理?”
李爷手脚被制,动弹不得,正生着闷气,听得恩师这话,胸中也是一怒:“只消形状一样,是兵力部署图就成了,还分什么新旧?”
“你……”
想不到弟子学会顶嘴了,玄真子险欲气死。
其实,他谋的不是兵力部署图,而是画卷上的卷轴。据龙珠记载,当年杨宗保去穆柯寨求取的降龙木,其实是装裱山河社稷图卷轴的两根神木,于唐朝末年五胡乱华开始,山河社稷图再次受到波动四分五裂。
为了让神州大地再次重归炎黄子孙手中,上天派了两位天神下凡重掌人间,他们分别是宋太祖赵匡胤和周世宗柴荣,可惜二人登帝位之后没有寻到山河社稷图来辅助,因此天下并没有完全一统。
也不知降龙木是如何流转到的穆柯寨?
二十六年前,玄真子李玉为了救刚刚出生便遭人毒害的小爷子,将好不容易寻到的一颗龙珠寄养在他的身上,幸喜小爷子活过来了。之前他就从龙珠身上推算出了余下八颗龙珠和五方神器的方位,只是龙珠在维系着小爷子的生命,不敢妄动取出。缺了龙珠的指引,虽知神器的方位,也找不出具体位置,白白浪费了二十几年的光阴。
不过,他也因此推算出了画轴的下落,知道杨六郎用剩下的降龙木装裱了兵力部署图,可惜多番折腾也接近不了杨家,得不到兵力部署图上的神木。
现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可是小爷子的不合作,害他竹篮打水一场空,无奈摆手作叹,“罢了,罢了!”看来这是天意,也许是报仇的时机未到。
没有天时地利人和的搭配,干什么也是无济于事。
他也深知此子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只消见到了真图,画出一张模样一致的来也不足为奇,既是如此,他好像又有了鬼主意,便对弟子说:“小爷子,你的任务也算顺利完成了,这便随我回山去吧?”指尖点动,一缕仙气过去,立时解了弟子穴道。
“不不!”
李爷一得自由,步履不禁后退几步,拒绝恩师道,“师父,徒儿还不想这么早的回去,请容……”话未讫,那边的玄真子已然不愉:“以前你几番逃匿,只为离得京师不作杨门之后,莫愿行那鼠辈之事窃取兵力部署图。怎么,如今图稿到手了你却舍不得走,是否恋上了人家的荣华富贵?”
“当然不是!”
“既然不是,那你为何推诿,是不是还在和赵家郡主纠纠缠缠?”
李爷急得顿足,一张俊脸也染成红色,极是羞恼:“老头子,你怎么这样说人家,自从郡主被杨六郎赶出军营送回八王府,我已有些时候不去见她了。”
“也不是为情爱所累,那你为何还不愿随为师回山?”
李爷知道,要是不跟师父讲个清楚,道个明白,他一定不肯轻易放过自己的,更不许自己留下,当即不得已只好把胖墩之事如实向师父禀说了。
不料玄真子听后,却是哈哈一声大笑:“你倒是个心善之人,跟你母亲一样。”
“我的母亲?”
李爷惊讶于颜,一直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倘若老头子不提,倒当真忘了之前的约定,当下试探着问,“师父,我的母亲是哪的人啊,有什么脾性喜好,记得先时……”
玄真子就知道,这个爱徒嘴甜唤他一声“师父”的时候准没好事,略将手摆起,背脊挺得很直,侧身谓弟子说:“这个问题,等你回到了山上,为师再跟你讨论。也罢,你既有此等善心,该是天下之幸,我这里有百两银票一张,你先拿去应应急,为师的先走了。”身形一展金光,便即消失。
一张百两银票自空中飘下,李爷伸手接住,他本想着说:“不需要了。”但来不及开口,老头子已经远去,只拿走了刚刚画好的那张“兵力部署图”。
银票入手,又有些些的不满:“你个死老头,爷我千辛万苦才把图弄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就赏这么点银子,当我是棋子吗?还‘有求必硬’,去你爷爷的!”
玄真子似乎非常了解弟子的心思,这时无影纸上又飘来他的话语:“小爷子,背后骂人,掌嘴!”
李爷唬得一惊,慌的连退,只捂着头准备挨打。
岂料玄真子噗的一声笑了。
李爷以为听错,大着胆子侧眼,只见镜中的人,优雅如画,笑颜颠倒众生,他忍不住又一声感叹:“老头子,你还别说……你这厮丫的,贼俊!”
“哼,贼有为师这么好看的吗?唉,美貌是个罪过啊!”
他不明白,为何在夸赞长相的时候,老头子总在哀声叹气,这让李爷愈发的好奇:“师父到底有什么样的伤心往事?”忍不住说了一句欠扁的话,“老头子,你到底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也好让我开心一下嘛?”
玄真子翻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