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子恼羞成怒:“气死我也!”顿了一会,又说,“你当贫道不敢么!”掌存真气,就要拍下。
李爷情知老头子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只要他想做之事没人可以阻止,即咬了咬牙,对玄真子说:“师父,你杀了我吧,请饶过我的兄弟!”
岂知玄真子哈的一声,更是好笑:“他要是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还会把你当兄弟吗?”
李爷无语,直低下了头去,不敢直视杨宗保的眼睛,这杨宗保要是知道自己是个赝品,而且进入天波府只为了图谋兵力部署图,还连累了杨六郎蒙难,这种事换作是谁,也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杨宗保听着奇怪,不见二弟反驳道士的话,微微有气,就冲道人骂说:“你这人岂有此理,二弟哪里还有什么身份,请你不要……”玄真子冷冷笑起:“他是我……”
李爷争出,喊声打断:“你放他走好不好?”不愿老头子往下再说,此刻竟有些害怕去面对杨宗保了,转身只催他快走。
杨宗保不愿独自离开:“二弟,要走咱们一起走!”
李爷暗暗叫苦,这杨宗保怎么如此死脑筋呢,寻思着该想什么法儿将他弄下山去?
主意还没有想好,但听玄真子冷笑一声,大喝:“想走,门都没有!”掌上附力,照杨宗保腰际拍去。
李爷虽在暗思计策,但一直留意着老头子的动静,此老性情最清楚不过了,见他错下杀手,身子悄移,去阻师父行凶,谁知玄真子掌势忽然一改,照地面的六郎尸体掠去,抓住背脊上那一支雕翎箭,奋力就是一拔。众人骇然吃惊,想不到这道士竟然声东击西,目标是六郎,均是大感意外。
待回过心神,箭已被拔出,只溅出了少许的鲜血,不过很快就凝固了,听不到六郎哼声,玄真子心想:“想必死透了!”鞋尖一挑,六郎的尸体就被他踢到了山下去。
杨宗保视之,气怒焚炙,父亲已冤惨亡故,想不到连其尸身也护不周全,看见道士得意的笑脸,拳头一紧,移步便往他面上揍去。
玄真子轻身一斜,反手挑勾,立即握住了宗保的臂弯,借势推送,道袍展起又补上一脚。
杨宗保腹下遭击,疼痛不已,反身侧挪,欲要退开对方的脚力,哪知道人将手一送,暗劲过处宗保身子不稳,登登登向后就跌去。旁有将士抢上,力要护主,那玄真子道袍一扯,唇上勾笑往后掠步,摆开阵势要好好教训这些残兵败将。
这时,李爷步子一移,要去阻止师父,哪知双腿酸麻,浑无一丝力气提助,只觉日晒得两眼发晕,唇干舌燥,仰面即倒。
玄真子慧目谛视,心惊异常,即弃了一众,去抱着个徒弟,嘴里慈声念唤:“小爷子,小爷子……”不见他醒,已知徒弟滥使法力乃虚耗过度所致,现下急需休养,否则性命堪舆,便冲那些将士扬声怒喝:“算你们运气好,贫道今日有事,改天再行奉陪!”手搭在其徒腰间,轻身一掠,去势如虹,往正南方向飘去。
“二弟……”
当真轻如鸿雁,潇洒不沾一点尘埃。
众人无心欣赏他的这手绝顶轻功,各备就班和辽兵对峙。
眼见道长去远了,萧天佑急在心头,拳掌捏汗忖思:“今天好不容易把杨家军逼入困境,既然杨宗保也来了,何不……”正念间,忽听斥候匆匆来报:“元帅,元帅,大事不好了,瀛州被宋军攻入……”瞧得元帅的面色,那斥候低着头,后面的话已渐渐弱去。
听得瀛州失守的消息,萧天佑浑身是火气,怒问:“谁领的军?”
那斥候弱弱地回答:“杨宗保!”
呀,萧天佑几欲气炸了胸膛,又是杨宗保这厮在作怪,那么现在更不能放他离开了。
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手拔佩剑一举,就要点齐兵马冲下去消灭了杨宗保和这些残兵。哪知剑才举起半空,山下已听得喊杀震天,密密麻麻的宋兵在焦延贵、孟定国两员大将的带领下往山上冲来,势不可挡。
时维黄昏日暮,树影婆娑,尘土扬天,不知来了多少人马,颠摆山岳之势如撼九霄。听罢声势,有人建议:“元帅,先撤军吧!”尽管萧天佑很不情愿就此放虎归山,但他也非阿斗之辈,不会去打没有把握的战,点了一下头,率军从另一条小道撤退。
冷风刺骨,李爷强自睁开眼皮,但觉光线灼目,自小木窗射入。他试图坐起来,努力争了争身子,渐觉身软力乏,好不容易凭意志力坐正身躯,又观四周,环境干洁雅致,光圈落实地面,少许尘埃浮动,竟是正午时分。
不由得一惊,不是因为时间,而是这个地方太过熟悉了,居然是他和老头子在南山的家。
“我……我怎么回来了?”
记得六郎在天狼山上战死,他是两次为了救自己而死的,结果老头子还将六郎的尸体踢到了山底下,现在不知情况如何了?想起师父的心狠手辣,正要争去问个明白,又觉腹痛如绞,竟闹起肚子来。
记得没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呀,实在憋不住了,身子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