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乞儿微微一笑,摆坐个姿势只说:“你知道的!”一摸腹下,有所示意。
掌柜抹着冷汗,好生心痛,身体虚弱的险些昏倒:“好好好,算我倒霉,前世没有积德,今生遇上了你这么一个祸害。”即命小厮前去备酒。
酒保不情不愿走至前台,满腹子的委屈,暗想:“也不知打哪里来的酒鬼,都快一个月了,天天在此买醉,强横无礼,又不给钱。这么下去老板如何消费得起啊?看来,今天我得想个法子好好整治他一番才行!”提着酒,背对着众人,缓缓将坛子揭开,欲吐一口浓痰进去。
不料后脑门一痛,就被人点敲了一记:“小家伙,别捣鬼啊!”
酒保有气,他的气已经累积到了一定程度没地方发泄,当即横目转身烧着一团怒火,以为找到了发泄的地方,正要开骂,见是乞儿,满腹的志气又瞬息冰冻,也不知这人是鬼还是魅,又是如何悄无声息过来的呢?
乞儿不管,抢过了烈酒,当堂就喝,灌着下腹如同水牛渴水,大呼出一口长气:“快哉,好爽!”
掌柜的暗暗咒骂,将这人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不止,不过乞儿肯起身让客人进门,已算给足了面子,纵使心有不甘,倒也只能微微欣慰还要感激涕零。
青城派长老柳青尘领着师侄刘毅去了一个雅间,点了桌酒菜,说要一并住店。
酒保记住了要领,准备了两间上房。
刘毅咽不下这口鸟气,坐定后一拍桌面吼怒:“臭乞丐,敢戏弄老子?”想起无缘无故吃了对方一只虱子,不免火烧肺腑。
青尘长老很识趣,经验也比师侄要丰富得多,见师侄动辄骂人,急忙伸手阻止了他,并摇头示意:“人还没走远呢,讲话小心点,切不可莽撞冲动。”只消对方不来相难,若非必要,也不愿多结仇家。
“老子还怕他……”
刘毅是个不愿招惹是非却爱打抱不平的人,颇有几分个人英雄气概,振南是他的字,祖籍山西,唐朝末年因为战乱举家迁徙到荥阳,居住于开封府,自李唐以来荥阳开始崛起有名的七宗五姓,当中郑氏家族最为显赫,刘毅因与郑氏家族中长房次子交恶,无奈之下只能前往开封府暂避风头。
也正因如此,他遇到了现在的师父,拜入青城,成了掌门的关门弟子。
他虽不愿招惹是非,但深知大丈夫横行天下理当恩怨分明,又因从小被郑氏家族欺辱,常常与人打斗,因此看不惯恃强凌弱之徒。然而乞儿的内劲之强让他万想不到,碰了一鼻子灰心中难免不爽,话到一半,又见师叔珠眸示意,只得忍气吞声,若当真要动起手来,以刚才乞儿的腕力,自己便解不了。
青尘长老略微侧头观望,远见乞儿抱着酒坛子买醉,并没有注意到这边,才稍微安了些心。
酒菜已上,二人即动起了筷子。赶了一天远路,真是又乏又饿,只想吃饱了去睡,等明日一早离开便看不见那个令人厌憎的乞丐了。
青尘长老吃着菜,不见师侄动筷,狐疑着问:“你怎么不吃啊?”
“我……”刘毅想起刚才之事,胃里便就在反酸,只说,“我没胃口!”
青尘长老略怔,才然省悟,师侄无端端被对方喂了虱子,挫了自尊心,哪有胃口吃饭。念起前事,暗笑的同时借着举杯饮酒之机,偷偷向柜台睨去几眼。
乞儿喝了个心满意足,冲老掌柜抛去一笑颜:“谢了!”掌柜不敢得罪,面上堆欢赔着笑:“不客气,不客气!”其实心中恨不得将这厮大卸八块,求老天告诸神请他快点走。
也许乞儿了解掌柜的心中所想,举步离开,正要出门,忽听刘毅又抱怨起来:“师叔,再走五里路便是‘归剑山庄’了,为什么我们要在这种小地方住下来啊,而且还被那臭酒鬼的乞丐戏弄了一顿,真是不划……”
青尘长老急忙伸手封住了师侄的嘴,示意他不要在这里说正事,以免人多口杂传了出去。
乞儿心想:“老家伙准是在堤防着我呢?”哼,自己的事都赖得去多想了,又怎么想着去管别人的闲事呢,跨出店门快快离开。
青尘长老视之,终于松了口气,对师侄笑说:“振南啊,你的性子就是太过冲动,易于得罪人。此番下山,一则为庄主陆老爷子祝寿,二则,便是要你多加历练,多结交江湖同道,虽说提前赶了过来,但也不能随随便便的进庄,总得挑个良辰吉时……”
乞儿捧着酒坛,离开闹市,转入山路,想要回他的窝好好睡上一觉。
春风乍寒,只吹得他浑身炙热,他知道这是酒精的作用。他一直想醉,但无论如何怎么也是醉不下来。
刮着残冬寒意的风,只令他的脑子越加清醒,往昔的片断一幕幕浮上脑海,滑过岁痕。
点点滴滴都是痛苦和折磨,眼角禁不住湿了。
实不愿去多想,不愿去回忆,脚力鞋歪,磕碰疾行。约去数里,原以为没有人烟了,可以好好醉一场,谁知远远飘来一声轻叱:“你们想干什么?”似乎是一名女子在跟人争执。
跟着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