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北风呼来,春暖花开,不觉东曦已上,他下得床榻穿整鞋袜,束紧衣装,早有娥环送来晨汤,洗漱已毕,整装出门。
院里早就忙碌热闹开了,大伙儿布置寿喜,厅堂外窗,各具喜庆,也有些庄丁外出购买喜货,杀鹅宰羊,备弄早宴,经过厨房闻入油烟味,勾起了他封尘已久的壮志,心想:“我可不能白吃白住,难得云华小姐收容,后天又是她老爹陆庄主的寿辰,我总不能两手空空什么也不做准备,罢了,就让我聊尽一点心意吧。”
他要掌厨,做一顿饭回谢。
还未进得厨房,院里已经闹开了,说庄主的宝剑丢了。诛仙剑失窃,这可是大事,也不知是哪个缺心眼的人干的,庄主正在前院里发火呢,要召集庄众前去提审,看看是哪个手脚不干净的家伙干的好事,连累了众人。
以前像这样的事件,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有些贪小便宜的庄丁经不得外人诱惑,起了贪念,跟外头的贼子里应外合做起了盗取庄主诛仙剑的买卖,结果事情败露,被庄主给杀了。
陆庄主也非那嗜血之人,只是诛仙剑乃他镇庄之宝,遗失不得,更是大意不得。他陆家的“归云剑法”也得依仗诛仙剑之灵,才能显著威名,剑要是丢了,没了神器辅助,威力将会大打折扣。
这时,众庄丁集合前院,由管家点名盘问详情。一番折腾下来,每个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脱身,直到问及小爷子之时,管家有几分狐疑,觉得他面生:“请问,你是?”小爷子未答,站在庄主面前的陆云华已经蹦了出来替他解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可以称他小侠,或者小公子!”
“是,是的!”管家忙俯身一应,不敢怠慢,自唱了个诺。
这回脸色好了一点,比审问庄丁的时候多了一丝笑容:“请问小公子,从昨晚到早上这段时间你在干什么?”
小爷子想了想,不能说早上想去厨房帮忙,只说:“我在房间睡觉。”
“可有人证?”
小爷子面上一热,怎么案件发生时所有的人都有一个毛病?记得以前包公也这样询问过他,他在睡觉嘛,又无相好的,哪来的证人。
陆云华也看出了他的尴尬,恼管家道:“莫叔,你就别问了嘛,小公子是不可能偷爹的宝剑的。”
“哦,小姐,何以见得?”
管家莫叔不敢轻忽懈怠,毕竟这是庄主交给他的事,如若办不好,后果非常严重,所以,尽管有小姐帮小爷子说话,莫叔也是要按规矩问清楚的。
“因为……”陆云华面上一烧,她结巴了,实在拿不出什么有利的证据证明小爷子当时不在现场,怕这事对小爷子不利,心中一急,想了个托词就说:“他当时和我在一起!”
什么?
陆庄主动容了,急得从座上跳起来,一杯茶也难咽下喉,却听管家莫叔仍在盘问:“小姐,你确定你昨晚和小……”陆庄主轻咳了一声打断管家的话头:“莫管家,不必再问了,我相信云华她没有糊涂。”
这句话意义非凡,一说完,即命众人散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庄丁和女婢们私下悄议一番,小姐真的和这个小爷子在一起了吗?昨晚两个人,大晚上的在一起能干嘛?有些明白事理的没有多嘴,不过年轻人嘛,血气方刚的,处在一起聊天,谈谈情,说说爱,很正常。
不管这些人脑子如何坏掉,曲琴知道小姐昨晚一夜都在房间里睡觉,根本没有和小爷子约会。
其实,陆庄主也是不明白女儿为何那么说?而且是当众直言,一点也不知羞耻,不管真假,总得顾忌一下归剑山庄的形象吧,此刻急得在书房里乱转。
庄主的宝剑向来不离身,连睡觉也是挂在离床前不远的墙上,稍有什么动静,他一定能感觉到,只是一觉醒来,他的诛仙剑丢了,是在他手里弄丢的,以前不管有多少贼人觊觎,对宝剑他也是信心满满的可以守护周全。
可是昨夜,他怎么就睡得那么沉呢?
发现剑丢的时候,也仔细检查过了,门窗闭户,都是从里面上锁的,除了庄主他自己的痕迹外没有人动过,而且房间四周也没有发现任何迷烟残留下来的痕迹,这一点完全可以排除掉遭人下毒或下药暗算的可能。
思来想去,他的剑是怎么丢的呢?
闺女云华那么急着替小爷子脱罪,莫非……忽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一些什么,想那嵩山二鬼能让不少武林人士闻风丧胆,必有折磨人的手段,只是看小爷子文质彬彬的模样,是怎么赌胜了二鬼的?
虽曾听女儿有所备及,是小爷子一刀捅入肚子救了她,救人需要自残,这倒是头一遭听说,庄主没见过李爷肚子上的伤口,所以并没有完全相信此事。
如果这人会武功,却假意隐藏,那么必怀目的,而救女儿或许只是一出接近山庄的苦肉计。
不管他怎么挖空心思地拼凑线索,也没有证据证明诛仙剑是小爷子盗走的。
等所有的人都散了之后,小爷子走回房间,陆云华跟在后头,小爷子有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