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箬衣撇嘴,眸光一转,就愣住了。
她这脑子是开过光了吗?怎么想到谁的名字,谁出现?
在街道对面迎面走来的不是谢秋阳谢大状元还有谁!
卫箬衣……
脑子里蹦出了四个字,冤家路窄……
谢秋阳显然也看到了街对面的卫箬衣。
暗沉的天空下,街市人流不息,漫天清雪飞舞,一名身穿大红色披风的少女凭街而立,风帽之下,露出了一张清妍靓丽的容颜,头上覆盖着的红伞为她无双的姝丽之中添了些许的暖意,让她看起来不至于过于清冷高傲。熙攘街头,一切皆为背景,唯独她傲然俏丽,惹人注目。
谢秋阳的脸稍稍的一红,想起那日在书院之中自己在她的面前表现出来的些许刻薄与小气,不由惹来心底一阵淡淡的叹息。
卫老贼着实的可恶,嚣张跋扈,凭着陛下的信赖和手里的兵权,素不将文官放在眼底,但是看起来卫箬衣却与传闻似乎有所不同。不然那日在平心堂之中,她就不会说出那番话来了。
心底怀着一点点的探究之意,谢秋阳索性大方的朝前。
艾玛,这是奔着她来了吗?卫箬衣赶紧左右看看,别是会错了意了,她真心有点方。
学霸来了,她这个学渣是不是要化成一缕青烟散去?
“见过崇安县主。”谢秋阳拱手行礼,他今日穿着一件深银灰色的锦缎加棉长袍,领口嵌着一圈银狐毛,腰间束着白玉带,即便是长袍是加了一层棉在里面,玉带一束还是显得腰身窄紧。墨色的发亦是一丝不苟的梳拢在头上,用一顶白玉小冠压着,有些许的清雪落于他的发间,更增了几分轻寒的玉色,显得眉清目润。
“谢状元好。”卫箬衣忙一颔首说道,随后警惕的看着他,“你今日不是又要来提醒我不认字那事吧?”她忍不住问道。
谢秋阳一怔,忽然觉得卫箬衣那副紧张的模样在眼底有了几分可爱。
“不敢不敢。”谢秋阳笑道,“其实在下是想和县主说一声对不住的。那日是在下咄咄逼人。还请县主不要见怪。”
卫箬衣……
今日也没太阳出啊!这东边,西边的也分不清楚。
谢家不是据说与卫家是仇家吗?这是什么画风?
画风转变的太快,卫箬衣觉得有点转不过弯来。
“不怪,不怪,你说的也是事实。”卫箬衣忙说道。
他们这边说着话呢,就听到临街的二楼传来一阵争吵声,卫箬衣抬眼朝上看,就见两扇窗子被人打开,一个妇人哭闹着,“你个死鬼,你这是要气我啊,好啊好啊。我这就跳了楼给你看,好随了你的心意。”
然后就有人在里面拉着她,两个人在撕扯之中,却是撞翻了放在屋里窗口花架子上的一个大花盆,那花盆翻滚着就从窗户里面掉了出来。
卫箬衣一瞅……想也来不及多想了,直接伸手抓住了谢秋阳的手腕将他朝自己的方向这么一拽。
谢秋阳被卫箬衣拽了一个措手不及,人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拉着朝前趔趄了两步。
卫箬衣那力气大的吓人,情急之下更是没控制自己的力道,直接将谢秋阳拽的眼看着就要朝地上趴去,她的手腕一甩,谢秋阳的身子顿时被卫箬衣单手给抛了起来,在空中翻了一个面,这会是屁股朝下朝地上掉了下去,卫箬衣一看不好又赶紧抬手在他的腰间一捞,直接捞住了谢秋阳,止住了他身体下沉的趋势。
咣当一声,那硕大的花盆在谢秋阳原本站立的地方摔碎,瓷片和泥土飞溅开来,卫箬衣又眼疾手快的拉起了自己的披风一档,盖在了自己和谢秋阳的身上,这才没让瓷片伤到谢秋阳。
“你们两个吵架也不看看地方!”卫箬衣怒朝楼上那两个已经吓呆了的人吼道,“要是那花盆砸到人,还不把人脑袋给砸碎了?你们拿什么赔?”
那妇人见闯祸了,本是还要申辩两句,不过却是被她的夫君给拽了回去,砰的一下将窗户给关上。
卫箬衣……
“太没公德心了!”卫箬衣吼道。
等她吼完了,这才发现自己还将谢大公子提在手里……
她忙揭开自己覆盖在谢秋阳身上的披风,低头一看,谢大公子满脸通红,被她横腰揽着,虽然是人个头比她高出很多,却是半被她揽在手臂上,借助着自己手臂的力量,他的人也半横在空中,不上不下的。
“哎呀,对不住对不住。”卫箬衣赶紧松手,谢秋阳腰间支撑他身体的力道一松,他本就是被卫箬衣半抱着横在空中,这下好了,直接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我不是故意的。”卫箬衣一看,谢公子的脸都歪了,赶紧手忙脚乱的去服他。
谢秋阳只觉得自己的脸烧的好像下了火一样。
刚才猝不及防的就稀里糊涂的落入了一个温柔的怀抱之中,她的力气怎么会这么大……不过……她刚刚护住他的动作真的……还蛮好看的……
还没等谢大公子的念头转完,人已经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