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雅虽然疼的已经是浑身都在冒冷汗了,但是还是保持着一个相对优雅的仪态,目光落在萧瑾的身上。
等人将他的伤腿处理好了,他才隐隐的松了一口气,不由一阵的苦笑,他拍了拍自己的伤腿,“我这一辈子啊,怕是就要与这腿伤为伍了。”
说完他端起了之前准备的茶水一饮而尽。
意外,茶竟然是他喜欢的,更是原本属于他们拱北王府的温泉山庄出产的岩茶。
“你准备的倒是充分。”萧子雅笑道。“不过我还是劝你不要白费力气了。我这里没有解药。”
“是吗?”萧瑾并不意外,即便他的心底已经如同烈火焚烧,但是表面上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来的路上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天知道,他的心已经跟着萧子雅这句话,死了一半,还留有一半存着渺茫的希望艰难的跳动着。
他不会叫人看出他的手已经在衣袍之下微微的颤抖起来。
不过很快,萧瑾便又再度平静下来,生死生死,大不了就是一死,横竖他都已经决意随着卫箬衣了,她活着,他便陪着,她香消玉殒,他也会马上追随而去,没有什么能再将他们二人分开。
萧瑾淡淡的一勾唇,竟是笑了起来。“没有便没有吧。”他幽幽的说道。
“你不着急?”萧子雅颇为意外的看着萧瑾,又喝了一杯旁人替他续满了的茶水。
“萧佑城呢?”萧子雅喝了茶水之后,顿觉浑身轻松许多。“横竖你与你那个皇帝老子关系也不算太好,也是不用太替他难受。怎么只有你跑来和我要解药,萧佑城怎么不来?他那一贯乖巧躬顺的乖儿子形象不继续装下去了吗?还是那老东西已经立了他为太子?他现在忙着即位之事,无暇抽身?你什么都没捞到吧?你说你何苦要坏我的计划,替那老东西奔波忙碌?到头来,你还是什么都得不到。你觉得你娶了卫毅的女儿就能万事大吉了吗?那老东西一死,萧佑城还有他身后的谢氏一族能放过你和卫家?”
“我以前认识的堂兄并不是现在这样。”萧瑾缓声说道。“他云淡风轻,不问世事,温文儒雅,胸怀宽广。”
“你说的那个萧子雅是拱北王府的废世子,他已经死了。你忘记了吗?”萧子雅也缓缓的一笑,声音幽暗的说道,眼角不知不觉的染上了几分嘲讽之意,他自己的葬礼,他自己冷眼旁观了。
“那你又是谁?”萧瑾看着萧子雅一字一字的问道。
萧子雅竟是有了片刻的愕然。
萧子雅抿唇不语,自己想要拎起茶壶来,却发现手上并没什么力气,连一把装满了水的茶壶都拎的摇摇晃晃。
他猛然之间有了一种想要将那把茶壶砸了的冲动!
“这岩茶得来珍贵,价值不菲,你却是用这等粗糙的茶壶来冲泡!”萧子雅讥讽的抬眸看着萧瑾,“这么多年来,你依然不通晓风雅之事。好东西到了你的手中,只有糟蹋了!”
“岩茶野生野长,最是味道浓烈悠长。”萧瑾不及不许的说道,“不管用什么样的茶具拍冲泡,都不会破坏掉它本来的味道。维持着它原本的样子,对它便是最好的。你难道会不懂?”
“饮茶乃是风雅之事,要用最好的茶具,最好的泉水,方能饮得最纯厚的茶味。”萧子雅目光暗了下去,“你不知道珍惜,暴殄天物!”
“你又怎么能断定我在暴殄天物,不知道珍惜?”萧瑾的眼眉冷了下来,“我欣赏,努力的保存着她最美的样子,维持着她天然的本性,从不去强求她改变,而是改变自己去适应她。我能给她我力所能及的最好的物品,我将她视若珍宝!”
“你能给她什么?”萧子雅冷笑了起来,“你那所谓的封地?东胜州?那只不过是你那皇帝老子可怜你,又要拍卫家的马屁所以才赏赐给你的!你真以为那就是一方安乐之地了吗?萧佑城只要登位,等待你们的会是安稳的日子?你在我有难言之隐的时候横刀夺爱,在我还没来得及向她表白的时候将她夺走!这笔帐我早就想和你算了。只是我时运不济,没能成事!才让你这个小人捷足先登了。但是你问心自问,你能护的了她多久?我若是你,现在就马上趁着萧佑城立足不稳,京畿守卫军掌控在卫毅的手中,锦衣卫的指挥权掌控在你的手中马上剑指萧佑城,将皇位拿到手!只有你自己坐在最高的位置上,才能真正的护她平安!你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与我谈论岩茶,可笑!箬衣真是被你那张皮囊给蒙蔽了!”
“你说来说去还是在挑拨离间。”萧瑾摇了摇头,“你看看你现在都是一副什么样子了,还想着挑起我与三哥之间的矛盾?”
“我是在奉劝你!”萧子雅一撇嘴,十分不屑的说道。“你愿意听就听,不愿意听也拉倒!所以我说箬衣她是被你给蒙蔽了,若是她知道你如此的没有担当,只是因为现在的一念之仁,导致你们两个以后遗祸无穷,你看看她还会不会觉得你什么都好!”
“你将箬衣想成什么样子了?”萧瑾觉得好笑,反问道,“她在你的心底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