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魁眼见抢攻之利尽失,沮丧之余更生焦躁,出招也顿时乱了法度,再没有先前那羚羊挂角之姿。
邢稚莺觑得破绽,忽地清叱一声道:“打你额头!”
侯魁心头一凛,只见邢稚莺果然欺身直进,仗“剑”直刺向自己天灵,当下便忙不迭的横剑一挡。
孰料这时却又听邢稚莺扬声娇喝道:“打你后脑!”
侯魁大出意料,暗道邢稚莺明明在自己身前,却如何能打到自己后脑?
这位邢大小姐一向聪明机变,想来这必定是她故布疑阵,自己可万万不能上当。
电光石火间计议已定,侯魁索性把心一横,全不理会邢稚莺的警告。
随后便见他长剑飞闪,顺势向上一撩,直削邢稚莺的手腕,想要逼得她自行撤招。
只不过侯魁终究还是低估了邢稚莺的能为,霎时只见这位探花女郎娇躯一拧一错,裙裾飘舞间早已闪到了他身后。
紧接着只见她翻腕一拍那长竹筷的尾端,老实不客气的在侯魁后脑勺上重重戳了一下。
这一下直把个侯魁戳得头晕目眩,那引以为傲的“醉仙登云步”也变作了货真价实的“醉鬼踉跄步”,跟着哎哟一声扑倒在地,当场摔了个鼻青脸肿。
旁观的杜泽韬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邢稚莺收“剑”而立,睨视间淡淡的道:“怎样?你可败得心服?倘若本姑娘手里的真是利剑,你这时哪还有命在?”
侯魁似是摔得不轻,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道:“笑话,倘若你手里的真是利剑,又怎么敢使出这等要命招式?我也是担心兵器锋利、误伤了你,所以许多绝招才没使出来,否则又怎会给你侥幸得胜?”
邢稚莺闻言气笑不得,心道这才叫死鸭子还嘴硬,当下便哂然道:“你狡辩也没用,我念在你是崆峒派的人,也不为难你。只要你跟我去给吴大叔道歉,然后负担一切汤药费用,我便保证不再追究。”
侯魁吃瘪的呸了一声,没好气的道:“那肥蠢面贩的汤药费让我出,那我的汤药费呢,难道是你出吗?哼……除非你亲自扶我起来,否则一切免谈。”
邢稚莺知道此人无赖成性,但毕竟崆峒派与本家素有香火之情,总不能太过削了他的颜面,于是颦眉正声道:“我扶你起来,你便得听我吩咐,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侯魁干哼一声道:“区区一点汤药费,我还会赖账不成?至于说跟你去道歉,我呸,那肥蠢面贩算什么东西,狗一样的废材,我的道歉他受得起吗?”
邢稚莺虽然不免气愤,但想到今日若逼侯魁道了歉,可难保这心胸狭窄之徒不会怀恨在心,日后再来找吴老板的麻烦。
权衡之下终是暗自一叹,邢稚莺便上前打算将侯魁扶起。孰料此时却倏见侯魁着地一滚,手中利剑展若匹练,猛的砍向她一双足踝。
邢稚莺惊骇交加,下意识的点足飞身跃起,这一剑擦着她的鞋底掠过,差之毫厘便要让她血溅当场!
虽然侥幸逃过一劫,邢稚莺却是恚怒难当,觑准位置身形疾坠,堪堪踩住侯魁的剑锋。
侯魁蓄势一击又告落空,而且还被一名女流之辈踩住自己的兵刃,霎时直是气恨欲狂,脸色也红得好似猪肝一般。
邢稚莺余怒未消,脚下加劲同时冷冷的道:“如何?你还有什么下流伎俩,尽管都使出来好了。”
侯魁连续使力,却未能抽回佩剑,恼羞成怒之下一头便撞向邢稚莺的小腹,同时又双手向她腰间捉去。
邢稚莺再没料到侯魁如此泼悍,竟当真使出这等下流打法,羞愤慌乱之际忙不迭的闪身飘退。
此时却见侯魁双手成爪,一把便攫住她扬起的裙裾,随即奋起余力猛的向下一扯。
邢稚莺登时骇得面无人色,惊叫声中双手死命捉紧裙幅,紧接着只听嗤啦裂帛声响,两人的身形同时分了开来。
邢稚莺虽然逃过切身之辱,一角红裙却已被侯魁紧紧抓在手里。踉跄着远远退开之际,委屈、惊骇、羞恼、愤恨等诸般情绪一齐袭上心头。
这下险些把邢稚莺气出眼泪,娇躯剧颤间厉斥道:“你!下流!混帐!算什么名门大派的弟子?!”
侯魁激怒之下出此怪招,心中也颇有些后悔,但定睛处只见邢稚莺裙下露出一双莹润如玉的小腿,粉红的绣鞋,纯白的罗袜,愈发衬得她肌肤欺霜赛雪,令人不由得想入非非。
侯魁顿觉口干舌燥,脑海中酒意上涌,凭空更生出三分色胆,索性将那一角红裙在鼻端一嗅,随后邪笑着道:“嗯~邢大小姐的衣裳可真香,身上是不是也一样香呢,哈……”
邢稚莺闻言险些气炸心肺,强忍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旁观的杜泽韬不禁皱起眉头,正待出声喝止之际,却听邢稚莺怒极尖叱道:“你!——该死!”
叱声方落,只见她身形展若孤鸿,双“剑”卷起漫天风雪狂飙,轰然劈向侯魁面门。
侯魁不敢怠慢,运足真力横剑一架,满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