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见雷衡不畏点穴,莫名惊异之下偏头让过他那记掌刀,同时又单掌迎向他那当胸一拳。√
霎时两人拳掌交接,慕云顿觉掌心一麻,紧接着那酸麻之感便顺着臂膀,迅速蔓延开来。
慕云惊怒交集,不禁脱口厉斥道:“好贼子!你居然使毒!”
雷衡得势不让人,又是一记重拳打向慕云的鼻梁,口中还不忘怒喝道:“放屁!老子要真的使了毒,就是狗娘养的!”
慕云这时已经半身酸麻,用尽全力才闪过雷衡直来直去的一拳,闻言更生出满心激愤。
闪念间再无保留,指端急运昆仑派“穿云破石”玄劲,觑准时机重重一指点在雷衡丹田之上。
慕云先前一指全无效用,已然知晓雷衡必定身怀护体神功。而这“穿云破石”指力向来擅破内家罡气,再加上丹田是人身三十六处死穴之一,所以这一击堪称志在必得,断不容对手再有侥幸之机。
果然登时便听雷衡发出一声闷哼,攻出的两臂都软绵绵的垂了下来,雄伟的身躯晃了两晃,终于带着几分不甘一头栽倒在地,当场晕了过去。
慕云情知形势危急,咬牙间欺身直进,电闪风飘般疾掠至商红袖面前,不由分说便又将她的手腕牢牢扣住,这可已经是今天的第三次了。
昆仑派轻功“云逸八舞”委实高妙非常,那俊逸青年稍迟一步未及相救,只能眼看着心上人落在慕云手里,投鼠忌器之下不禁皱起眉头道:“阁下以女子为质,实非大丈夫所为,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慕云喘口大气,难掩气恨的道:“你们不问青红皂白便痛下杀手,甚至还使毒暗算于我,这才真正该觉得羞耻吧!”
那俊逸青年为之一哂道:“阁下莫要自以为是,阿衡方才所施展的是家传绝技‘霹雳刺’,绝非暗藏毒物害人。反倒是你不问青红皂白便痛下杀手,若非阿衡身怀大金钟护体神功,此刻恐怕早已丧生在你那一道指力之下了。”
慕云听罢半信半疑,兀自瞪眼暗暗运气。那俊逸青年也不多言,上前扶起晕倒的雷衡,掌抵背心缓缓将真气渡入,助他疏通血脉、化解内伤。
慕云见状愈发哑然,此时却听商红袖细声道:“中了阿衡的‘霹雳刺’,不可一味强运真气,只须放松周身气脉,静待片刻便能恢复如初。”
慕云闻言一怔,同样压低声音道:“此话当真?神相姑娘不会是故意骗我散去真气,好让你趁机再溜之大吉吧?”
商红袖微微一顿,似哂非哂的道:“好心当作驴肝肺,我言尽于此,你自求多福吧。”
慕云正自迟疑不决,那边雷衡却已悠悠醒转,紧接着便发出一连串呛咳之声。
那俊逸青年见状如释重负,一面加紧渡入真气,一面留心监视慕云的行动,断不容他有不利于自己心上人的举动。
慕云这一阵虽已尽力抵挡那酸麻之感,但半个身子依旧动转不灵,想要脱身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几番踟蹰之下,他终于把心一横,依着商红袖的指点放松各处气脉,任凭那酸麻之感向全身蔓延开来。
初时慕云心中还颇有犹疑,不敢完全停下气脉运行,只不过说也奇怪,酸麻过后的肢体竟然真的迅速恢复了知觉。
这一来他才总算相信商红袖并非信口雌黄,满心释然之下那酸麻之感也更加飞速退去。
这时那俊逸青年似乎也看出情形有异,蓦地只见他腾身而起,似离弦箭般直向慕云面前冲来,同时右手骈指如戟,嗤的一声猛刺向慕云肩头。
慕云识得厉害,百忙间单掌疾出,反切向那俊逸青年的腕脉。
孰料那俊逸青年这一下却只是虚招,右手顺势轻轻一格,蓄力已久的左掌跟着轰然击出,天王盖顶般压向慕云的额头。
慕云无奈只能放开商红袖的手腕,勉力举臂向上一挡。霎时只闻噼啪轻响,那俊逸青年惊咦一声闪身飘退,紧接着却听商红袖无限窘迫的声音道:“你!——你放手……快放手!”
慕云同样大出意料,打眼只见自己的手臂高高举起,却是又一次捉住了商红袖的手腕。
而且她整个娇躯都被拽得紧贴过来,两人一时之间四目相对、鼻尖相擦,观之委实暧昧得紧。
慕云略一思忖便知其理,当下难掩诧异的道:“神相姑娘方才莫不是帮在下挡招?这……承情承情,在下何德何能,真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商红袖闻言更窘得无地自容,方才她看慕云情势危急,也不知怎地便下意识的举手一挡。
如此固是当场惊退了那俊逸青年,她自己却被慕云误当作对手,以致于闹出了这一场尴尬。
虽说商红袖正与那俊逸青年赌气,但两人实际早已是互相倾慕,而此刻自己这副窘态却落在他的眼里,直把个商红袖弄得六神无主,禁不住泫然欲泣的道:“知道我是好意还不快放手?难道你还想押着我做人质不成?”
慕云翟然一醒,慌忙放开手道:“不不不,在下怎会——啊!……神相姑娘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