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甜见到慕云赤手进入炼炉取出火炭,心中早已骇异莫名,这时又见火炭来势凶猛,陡然更增三分怯意,连忙施展逍遥游身法欲图闪避。
慕云早窥出甘甜身法中的破绽,火炭弹出之时便已经暗蕴玄劲。但见几颗火炭在空中相互碰撞,全部改变了原先的方向。
甘甜猝不及防,手忙脚乱之下哪还能躲闪得开,霎那间只听噗噗连声,那一把火炭竟是颗颗中的,甘甜顿时要穴受制,惊呼声中仰身摔倒在地。
那和尚见状急红了眼睛,不管不顾的挥起双拳猛打过来,同时怒喝一声道:“无耻淫贼!和尚跟你拼了!”
慕云此刻正背对那和尚,听声辨位之际手中火钳向后一戳,钳柄正点中那和尚肩头的大包穴。
那和尚唔的一声闷哼,登时动弹不得。慕云恼他连声斥骂自己淫贼,索性钳柄一偏,又点了他的哑穴,接着顺势一推,那和尚一个矮胖身子便立时栽倒、再难出声。
慕云轻轻一叹,随手丢下火钳,再看那道士仍在全力救助风展翼,想必不会出手侵扰,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打眼间忽见甘甜身上不知何时竟升起了火苗,想来应该是先前的火炭不慎引燃了衣料的缘故。只是这少女倒也硬气,当此火炙逼命之刻,竟然全没半声惊呼骇叫。
慕云暗道一声好险,连忙上前打算施以援手,不料甘甜见他走近,却是面色倏变,颤声惊叫道:“不要过来!你这死淫贼快滚开!”
声音中满含骇惧,听起来竟是连音调都变了。慕云心知甘甜误会已深,哭笑不得之下可也无心再辩,只是一言不发的出手灭火。
甘甜尖叫一声,霎时满脸通红,双眸紧闭起来,惊怕的泪水也夺眶而出。
慕云大大一滞,本拟解开甘甜的穴道,让她自行料理,却又怕再引来一场缠战,于是索性不予理睬,只管自己施为。
片刻间火苗便被扑灭,甘甜却已经哭成个泪人,那潮涌般的泪水几乎也足够灭火了。
据说有位大才子曾言道女儿家是水做的骨肉,慕云此时却觉得这话应该修改一下,叫做女儿家是泪水做的骨肉才对。
生怕甘甜当真把“骨肉”都哭没了去,慕云再也不敢多待片刻,起身大步流星而去。
孰料才走到街口左近,慕云便忽觉一阵冷意直透眉心,惊愕之下一个铁板桥仰身避过。
冷意擦着鼻梁掠面而去,慕云电光石火间觑得分明,那赫然又是一支梅花针。
慕云暗叫难缠,起身定睛看去,只见沉沉夜幕之中,一条墨色人影正俏生生的站在数丈之外。
她身着剪裁合度的夜行衣,显露出曼妙无方的傲人身材,发覆乌巾而又面蒙黑纱,只露出一双冷冽的眸子。双手白皙如玉,指间正闪耀着慑人的银光,看来正是方才发针之人。
虽然同样用的是梅花针,但这女子手法高超,远非甘甜所能比拟。
慕云心中讶异,抱拳为礼道:“这位姑娘请了,莫非你也是长安帮的人?”
那女子目光流转,扫过场中众人,最后才蹙着眉尖道:“他们都是败在你手下?”
声音平淡低徊,还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鼻音,虽然称不上有多悦耳,但足可听出那女子年纪不大,至多不过是二十来岁的模样。
慕云由那女子语气中听不出半分喜怒,所以倒不敢贸然应答,略一沉吟才反问道:“姑娘与甘姑娘所使的暗器相同,难道你们份属同门?”
那女子犹豫片刻,点点头道:“你方才不曾欺侮她,很好。”
慕云闻言总算松了口气,展颜一笑道:“姑娘明鉴,在下行事或许有不当之处,可绝非淫邪无耻之徒,这一点在下能拿人格担保。”
那女子微微一顿,却是轻叹道:“但你既然打倒了她,我必须跟你讨教几招。”
慕云暗道一声苦也,连忙一正色道:“姑娘且慢,在下绝无折辱贵门之意。”
那女子却是充耳不闻,觑目间缓缓的道:“此战势在必行,你留神来吧。”
话音方落,两点寒芒已自那女子指间飞射而至,银光划破夜空,竟颇有几分清凛之相。
慕云无暇解释,只能抖擞精神,霎那间身形瞬转,堪堪正避过这两支梅花针。
这一下虽然避得潇洒,慕云心中却着实大为惊异。正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那女子发针虽然不像甘甜那么疾密,甚至还颇显和缓,但及至临身一瞬,才迸发出奇异的潜力,令人几乎难以闪避。
慕云也曾在暗器手法上面下过功夫,但这时竟不由得生出几分折服之感,两支梅花针不过是牛刀小试,但其中所蕴含的大家气度,却已经足够让识货之人心生敬畏。
正所谓“善用兵者隐其形”,暗器之所以称之为“暗”,取的便是这“隐”的真意。举凡暗器归根结底,也不过是在追求这个“隐”字,让对手捉摸不到形迹罢了。
以暗器成名的武林人士,有的善于出其不意“隐”伏制敌,有的殚精竭虑将暗器本身尽可能“隐”去,更有的在暗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