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蕊听余冰如否认,却是叹口气道:“笑也没什么,你们大概早有耳闻,‘幽凰’李思蕊性情孤僻,是出了名的冰山怪人。可如今亲眼得见,却分明是个刁钻善妒、碎嘴唠叨的庸俗恶妇,是不是?”
她说罢也不等三人回应,紧接着又道:“其实也不能怪我,小妹子你们还是姑娘家,不知道男人这种东西有多可恶。你若不嫁他也还罢了,可一但让他做了丈夫,那一身毛病必定多得让你忍无可忍。”
“漫说我只是个凡夫俗子,即便真是庙里的泥菩萨,八成也得气得活转过来。”
这一番高论出自李思蕊之口,余冰如和鄢婷听罢固是哑然失笑,慕云也不禁扶额道:“前辈这话有失偏颇,依我看……”
李思蕊横了慕云一眼,径直打断道:“没跟你说话,你先闭嘴。”
慕云登时一滞,暗忖明明是单独留我说话,怎么这时候又下封口令?只不过今晚他毕竟受了李思蕊的恩惠,即便不服也只能忍气吞声。
李思蕊看慕云乖乖闭嘴,满意之余淡淡的道:“小子还算上道,那你便老实当一阵泥菩萨,咳……小妹子咱们继续说。”
慕云闻言愈发啼笑皆非,只听李思蕊接着又道:“至于这善妒么,也不知道是哪个杀胚定下的七出之条,连嫉妒都能当作休妻的理由。小妹子你们说这是不是丧心病狂、狼心狗肺,全不拿女儿家当回事?”
眼见两女兀自讷讷,李思蕊又轻哼一声道:“要说嫉妒还不是因为咱们在意他么,毕竟哪个女子愿意跟别人分享丈夫?”
“男人三妻四妾全因为世道不靖,可咱们既然学了武艺,便不该再跟那些愚妇一样自轻自贱,心甘情愿的给男人当玩物。”
“这世上的好男人着实不多,尤其那些有缘无分的更加无须流连,小妹子你们说是不是这道理?”
余冰如和鄢婷都听得脸红耳热,心知李思蕊必定是看出了端倪,只是这种事情又要如何开口去回答她?
李思蕊稍待片刻,又语重心长的道:“男人若是真心待你好,自然会全力爱护你,可即便这样也得多加提防,免得他们见色起意、移情别恋,到时候再哭可来不及了。”
她说罢又睨了慕云一眼,意似不屑的道:“特别是那些三心两意、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花花公子,嘴上说得最是好听,可害起人来也最是无情,咱们更该早早看穿他们的真面目,切莫陷得太深啊。”
慕云这下总算听明白了,敢情李思蕊一番苦口婆心,竟是专门来拆他的台的。无奈他此时的确有些亏心,这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评语正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想辩驳也底虚得很,终究是欲言又止。
余冰如和鄢婷虽然默不作声,各自却都有几分领会,只是在心里思谋而已。
李思蕊冷眼旁观,摇头一笑道:“该死该死,我这唠叨的毛病总是改不了,小妹子你们给我留些颜面,要笑也回去再笑吧。”
余冰如赧然道:“前辈说笑了,您如此悉心教导,晚辈委实受益匪浅,感激还来不及,又岂会私下嗤笑呢。”
鄢婷也红着脸道:“嗯,李女侠心肠好,我都记下来了。”
慕云听余冰如和鄢婷这口气,惭愧之余又暗暗叫苦,唯恐明天起来便收到两封《与慕巨源绝交书》。
李思蕊则欣然道:“虽说交浅言深,但我的确见不得女孩子受欺负,咳……小子你有话要说没有?”
慕云挠了挠头,讪讪的道:“前辈不是有话跟我说吗,那我洗耳恭听。”
李思蕊鼻中一哼,不以为然的道:“我的话都说完了,看来你也没话要说,那咱们这便走吧。”
慕云脸上一红,急中生智的道:“且慢,我其实一直有个疑惑,敢问前辈跟河东项王可有渊源?”
他本来是没话找话,以免太过下不来台,李思蕊听罢却是轻咦一声道:“小子眼力不差,居然能看破我的武功家数。不错,我的武功是江大姐教的,而且要没她和项大哥相救,我恐怕早已埋骨荒山了。”
慕云暗暗点头,接着又道:“那前辈为何没留在刀剑封疆效力呢?”
李思蕊秀眉一扬,鼻中轻哂道:“小子难道怀疑我是来慕容大侠这里卧底的?江大姐他们虽然栽培我,可从来没想过要利用我,何况我出道的时候还没有刀剑封疆这块招牌,你让我怎么为他们效力?”
慕云诚惶诚恐,赶紧解释道:“前辈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想着您既然这么尊敬项王夫妇,那刀剑封疆行事应该算得上正派吧?”
李思蕊闻言一怔,倒有些摸不着头脑。余冰如却是心领神会,当下轻咳一声道:“前辈可知项王麾下有一名‘谙屠生’童桦?”
鄢婷反应过来,紧跟着道:“是啊,那个童桦自称来自刀剑封疆,行事却颠三倒四,纯粹是个不要脸的臭贼。”
李思蕊沉吟片刻,蓦地眼前一亮,拊掌笑道:“你们说的莫不是童笙师兄?呵……我们这位师兄原本是个屠户,一心考取功名却总是考不中,二十多岁还是个童生,小妹子你莫不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