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艳阳高照,天地间一片暖意融融。
石台边缘出现一处黑魆魆的洞口,里面散发出阵阵彻骨的寒意,让方才还欣喜莫名的两人逐渐恢复了冷静。
庄菀菁取出绢帕,揩了揩鬓边细密的汗珠,微带喘息的道:“好险,试了九十九次才终于打开这机关,我差点以为是先前漏看了,还好孔兄记得清楚。”
孔方脸上发热,摇摇头道:“都怪在下选序不当,让姑娘浪费了许多体力,实在惭愧。”
庄菀菁微微一笑道:“哪里哪里,论身法我是比孔兄略胜一筹,何况孔兄又不在状态,体力活儿合该由我做。”
她说罢忍不住掩口轻笑起来,孔方见状更窘得面红耳赤,说来也不过是没吃早饭而已,结果却在佳人面前出乖露丑,任由肚腹中发出那等不雅之声来,这下当真是斯文扫地,再无形象可言了。
庄菀菁笑罢也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敛衽为礼道:“小女子一时失态,冒犯了圣人威仪,万请孔兄见谅。”
孔方兀自汗颜,期期艾艾的道:“姑娘言重了,在下并无责怪之意。”
话音方落,却听庄菀菁腹中也是咕噜一声轻响,孔方登时一愕,随即便见她俏脸飞红,吐吐舌尖羞笑道:“惨了,这才叫六月债、还得快,孔兄要笑我尽管笑吧,正好眼下有条地缝儿能让我钻进去。”
孔方看到庄菀菁眉眼间慧黠的笑意,了然之余不由得心生感激,定了定神才咳声道:“在下岂敢,子曰食……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
正在孔方惶惶不知所云之际,庄菀菁已然轻哂道:“孔兄是想说‘食色性也’吧?”
孔方被庄菀菁揭穿,赶紧一揖到底道:“姑娘恕罪,在下唐突了。”
庄菀菁睨了孔方一眼,淡淡的道:“子曰:‘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又曰:‘沾酒,市脯不食’,如此看来我这些粗劣干粮也难入孔兄尊肚,便不虚情假意的跟你客套了。”
她说罢径自打开随身的褡裢,取出荷叶包裹的酱汁腊肉和黄面馒头,就着一葫芦香醇米酒,单独用起饭来。
酱香扑鼻,酒醇四溢,更把个早已饥肠辘辘的孔方撩拨的心旌摇动。只可惜他方才自作聪明,出言无状唐突了佳人,这番难堪也算报应不爽了。
孔方暗自叹息,凝目向那洞口内观去,只见层层石阶扶级而下,约摸二十级后便没入黑暗之中,想来大有纵深可寻。
探出身去侧耳细听动静,内中又似有水流之声,再加上扑面而来的湿寒之气,莫非这山腹中竟还有活水不成?
孔方暗自惊疑,低头沉吟着道:“慕兄和小妹若是当真进入此洞,石门断不会无故封闭。”
“不如姑娘在此接应,由在下入内一探究竟?”
说罢却不闻庄菀菁答话,孔方愕然之下转头看去,只见她正手托荷叶递了过来,脸上笑意盎然的道:“好啦孔兄,开个玩笑而已嘛,何必这么认真呢?”
“子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真以为我那么小气呀?”
孔方暗自释然,转念间却又疑惑的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似乎并非夫子所说吧?”
庄菀菁指指自己的鼻尖,一本正经的道:“不是夫子,是小女‘子’曰的喽。”
孔方不禁莞尔,庄菀菁也含笑道:“这下面吉凶未卜,分开行事绝非上策。孔兄既然说还有其他同伴,那只须将开启机关之法留下,便不必担心后路被截断了。”
孔方心道有理,当下微颔首道:“姑娘思虑周详,在下的确自愧弗如,不过还请恕在下斗胆一问,你费心寻至此地,不知有何意图?”
庄菀菁早料到孔方必有此问,先掠了掠耳边的鬓发,这才轻笑道:“此事说来话长,咱们边吃边谈如何?”
孔方自然应允,两人拣一处干净地方坐了,相对饮食有顷,却不闻庄菀菁只言片语。
孔方暗自纳罕,轻咳一声道:“姑娘方才提到说来话长,不知可否明言?”
庄菀菁眨了眨眼,悠悠的道:“孔兄见谅,小女忽然想起《论语》里面‘食不言,寝不语’这句教导,那此时打扰孔兄未免失礼,还是稍待片刻再说吧。”
孔方登时语塞,苦笑之余只能埋头继续开动。须臾酒足饭饱,又自告奋勇的收拾了残羹冷炙,孔方才又试探着道:“多谢姑娘盛情款待,现在可以言明内情了吧?”
庄菀菁点点头道:“孔兄那两位同伴尚且下落不明,便容小女子长话短说如何?”
孔方虽然对庄菀菁颇有好感,却也并未全盘相信,毕竟事到如今都是听她一面之词,慕云两人是否进入洞中也未可知。
此时眼见庄菀菁神色凝重,孔方也立刻一正色道:“此言有理,但凭姑娘之意。”
庄菀菁嗯声道:“多谢孔兄体谅,不过孔兄对神魔志怪之事似乎颇不以为然,那相关原委也无须多作饶舌。总之小女子是为寻访一件灵物而来,而且动机绝对是善非恶,不知如此回答孔兄能否接受?”
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