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刚才小布老虎有个地方说的不对,不是我跟那个幼眉怎么着,是我师兄法盛看上了人家,至于其他那些前因后果,好像都没什么差错。”
“不过我也是给靳师叔骗了,他说那是斩妖除魔、替天行道,还说是什么霹雳手段、菩萨心肠,最后更抬出我天部师父的名头来诳我,我一时之间没转过弯来,便答应跟他们一起去惩治狗官鲍廉桢。”
“靳师叔也是我通相师祖的徒弟,名叫靳孝贤,外号‘伏虎二郎’,是总镖头手下的十二个大镖头之一。”
“小妹说得对,是没什么‘贤’的,不过他的武功确实厉害。”
“我们这伙儿人连靳师叔在内,总共是二十九个,大半都是给他骗上了贼船。小妹先前说的鲍家护院副总管解西楼,其实是靳师叔的把兄弟,一起拜师又一起还俗,伤天害理的勾当也一起干了不少。”
“靳师叔本来跟我说只杀狗官和他那些大小老婆,剩下的家仆奴婢给些盘缠,让他们自谋生路。可到了动手那天,法盛师兄才悄悄告诉我,最后肯定要杀个鸡犬不留,免得露了行藏,惹来杀身之祸。”
“我听了便想打退堂鼓,法盛师兄看我去意已决,索性告诉我他对那个幼眉已经爱得神魂颠倒,求我先把她救走,事后一定感激我的大恩大德。”
“我想着反正要走,顺手帮他这忙也没什么不好,另外还能少造杀业,便爽爽快快的答应了。亏得靳师叔跟我算亲师叔侄,防范也跟着松懈了些,再加上有法盛师兄暗中掩护,我才有机会偷溜出来。”
“我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到鲍家,按着法盛师兄的嘱咐跟解西楼接上了头,他总算相信我是去打前站的。我趁机跟他问清楚那个幼眉住哪儿,然后直接过去抢人,结果却被袖姐抓个正着。”
红着脸交待完事情原委,雷衡这才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随后讪讪的道:“其实我也是顾念同门情谊,不好去告发靳师叔他们,所以只当不知道那回事,能多救一个人便算一个,唉……”
小雷听罢大摇其头,满脸不以为然的道:“狗腿的良心虽然不坏,可真是没长脑子,你以为当不知道,人家便会放过你了?我看你那个法盛师兄只是在利用你,到时候美女叛徒一网成擒,岂不快哉?”
雷衡似是一滞,顿了顿才苦笑道:“你又说对了,不过得亏我没长脑子,三言两语便给袖姐套出缘由,不然我恐怕已经糊里糊涂做了法盛师兄的刀下鬼。”
小雷自得之余又生纳罕,当下颇为不解的道:“人家都那么算计你了,你怎么还一口一个师兄叫得亲热?”
雷衡一正色道:“我这条命是天部师父给的,早发誓一辈子都记着少林寺的大恩。”
“所以即便师兄他们……那什么,总归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只盼他们以后改邪归正吧。”
小雷微颔首道:“看不出狗腿的倒是个‘以德报怨’的善人,那你被骗得招供以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雷衡还没答话,鄢婷已经扁扁嘴道:“你不是不爱听吗,那还追问什么?”
小雷翻翻白眼道:“你小狐狸精讲的,小爷的确不爱听,可别人讲的不一样,小爷偏偏爱听。”
鄢婷吃了小雷的抢白,险些没忍住又掉下泪来,小雷见状暗自好笑,一派理直气壮的道:“老猫儿你这可不能怪我了,谁让小狐狸精主动挑事来着?小爷从来都是‘以直报怨’‘以牙还牙’的脾性。”
路不平只觉哭笑不得,尴尬间忽听余冰如淡淡的道:“‘以直报怨’固然天经地义,但‘以德报怨’岂不更加令人心折?何况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小雷你这样睚眦必报,可免不了惹人笑话呢。”
小雷大大一滞,只叹自己的小辫子还攥在人家手里,无奈咕哝着道:“是是是,向狗腿的看齐,向狗腿的致敬,狗腿的你接着说吧,反正小爷认为你比小狐狸精说得好。”
雷衡可受不起小雷这‘夸赞’,先心虚的瞥了鄢婷一眼,然后才期艾着道:“我招了以后,小妹也当场说我是给法盛师兄诳了,然后……咳……”
小雷看雷衡一味吭哧,倒有些心焦起来,不禁皱起眉头道:“然后怎么啦?难不成你是临阵倒戈,开始帮那狗官?”
雷衡赶紧摆摆手道:“那怎么可能,我只是给袖姐点晕,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雷为之一愕,正自啼笑皆非之际,又听商红袖轻笑道:“后面的事情我来说吧,咱们虽然看不惯赃官横行,但随意取人性命毕竟不好,况且对方连家人仆妇都要赶尽杀绝,我们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只不过对方来势汹汹,再加上里应外合、敌友莫辨,单凭我和竹兄,总归难以抗衡,真打起来也难免伤及无辜。”
“当时情势紧迫,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只能请小妹一展长才。”
“不错,正是易容术,小妹将竹兄扮作大宗师的形貌,我也扮作那‘白骨精’的架势,然后中途截住那伙儿歹徒。那姓靳的毕竟做贼心虚,认出我们的‘身份’之后,立刻便慌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