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昧真火猝然迎面袭来,鱼妙荷正不由得满心惨然,却忽觉背心一股大力抓扯,冲前的势子立时生生刹住,紧接着便身不由主的向后直飞了出去。
这一下称得上绝境逢生,飞速退后同时,眼前忽然现出一条颀秀人影,一身黑色劲装配上围着黑纱的斗笠,可不正是方才还与自己对敌的余冰如?
鱼妙荷见状既惊且愧,全没料到竟会是她危急关头仗义相救,但余冰如这下显然也已经使出全力,势道反冲之下再难及时抽身,熊熊烈焰当场便将她完全笼罩在其中。
余冰如师承铸冶名家赤阳子,于控火御火之术倒也颇有涉猎,但此时的三昧真火经过地炎玉加持,自然不可与先前延烧至那“银蛇潘安”刘凌飞身上的余热同日而语。
霎时只听蓬的一声轰响,余冰如头上的斗笠已经化作一团火球,而她身上也随着多处起火。
余冰如顿觉气息阻滞,烈炎攻心之下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吟,虽然及时甩脱了那顶斗笠,神志却已是一片昏沉。
正在千钧一发之刻,倏见一条矫捷人影电射而至,一把揽住余冰如的纤腰,随即逆势疾速退去,一来一回不见半分涩滞,轻功之高委实令人侧目。
更奇的是也不见他伸手拍打,余冰如身上的烈火便全数自行熄灭,这下她总算神志略清,满心感激之下回眸望去,待看清时却不由得脱口轻呼道:“你!——祁师弟?!”
敢情这出手相救之人正是慕云,他这下可也觑得了余冰如一直掩藏在面纱之下的脸容,但原本的满怀热望瞬间便化作哑然,这才真正明白小雷为何会叫余冰如“铁面女”。
原来余冰如的脸上竟还戴了一张银灰色的铁质面具,面具为一对相互紧扣的月牙形状,除了光洁如玉的下巴和口鼻双目之外,其它地方尽被遮却,仍是难窥真正容貌。
两人瞬间面面相觑,各自心中也不知转过了多少念头,随即却见慕云一把将余冰如打横抱起,紧紧偎在自己胸口,同时压低声音道:“师姐勿怪,你眼下……不太方便。”
余冰如惊羞交集,低头一看更臊得彻耳根子通红,原来方才那团烈焰已将她身上的衣衫燎出了几个大洞,尤其胸前连内里的兜儿都露出一大片,眼下可真如慕云所说——不太方便。
余冰如正感无地自容,却又听鱼妙荷戏谑的声音传来道:“行了吧你们两位小情人,就算要卿卿我我也别在大庭广众之下呀,难道真当咱们大伙儿都是泥塑木雕的不成?”
余冰如闻言更加羞不可抑,慕云也讪讪的道:“鱼前辈莫要取笑,我们阿冰也是救你才落到这步田地啊。”他这厢料定余冰如无暇分说,趁机又把那“阿冰”的昵称拿了出来。
鱼妙荷目光来回一溜,终是抿嘴一笑道:“罢了,这次的确是妾身承了小余姑娘的情,如今地炎玉也偏巧落进天炉之中,邢老您可算满意了吧?”
邢振梁微微一笑,略欠身道:“鱼女侠方才遭遇险境,本来是该由老朽挺身救助,只怪老朽这两条腿太不争气,而莺丫头和老冯也只是勉可自保,失职之处还请鱼女侠千万见谅。”
鱼妙荷敛衽为礼道:“邢老言重了,此事原本便是因妾身而起,方才险些连累邢侄女和冯伯,反倒是妾身该请您见谅才是。”
邢振梁道声不敢,接着又转向余冰如,和颜悦色的道:“余姑娘一片侠义心肠,当真令人击节赞赏,方才这场意外来的太过突然,不知余姑娘可曾受伤?”
余冰如低垂螓首,嗫嚅着道:“多谢前辈关怀,晚辈……并无大碍。”
邢振梁微一颔首,又向慕云道:“祁少侠年纪轻轻,没想到却是深藏不露,方才这一式‘云燕掠长空’潇洒得紧,只怕比之令师也不遑多让了。”
慕云干笑一声道:“邢老抬爱了,其实阿冰方才受伤不轻,只是她一向性情坚韧,不肯在大伙儿面前示弱而已,所以可否请邢老容我们回避片刻,等阿冰好些了再回来。”
邢振梁看到余冰如一直紧贴在慕云怀里,心中也早有领悟,当下便抚须一笑道:“原来如此,那莺丫头你便领着祁少侠和余姑娘往药房一行吧。”
邢稚莺方应了声是,却又听邢振梁一本正经的道:“余姑娘大可放心,若论医治火创,莺丫头也算是久病成良医了,一定不会让你留下伤疤的。”
余冰如自知伤势甚轻,听罢倒也不觉什么,邢稚莺却直窘得面红耳赤,娇哼一声当先夺路而逃,倒又惹得众人一片哄笑。
慕云同样暗自莞尔,又向邢振梁点头道谢,之后才抱着余冰如尾随邢稚莺而去。
余冰如此时身不由己,也只能任慕云摆布,胸中更加有如鹿撞,满心羞惭间浑不知今夕何夕。
直至行入后进百步开外,余冰如才勉强镇定心神,唤住前面领路的邢稚莺道:“莺妹你等一等,我的确并无大碍,不必去药房施治。”
邢稚莺闻言一愕,回过身来诧异的道:“是真的吗?可余姐姐你既然没受伤,又怎么会甘心给祁大哥抱着?难道说……?”
余冰如看她一脸,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