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宣政殿之中,七殿下得到宣召而入,在问安之后,便直接开始了他的控诉。
对此天子不予置否,直到七殿下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以后,天子才开口淡淡道:“说完了?”
“说……说完了,”七殿下喃喃道。
“说完了就下去吧,”天子淡淡道:“早课的时间也快到了,不要误了时辰。”
“那……”七殿下迟疑道。
天子见自己的儿子似乎不到黄河不死心,因此便直接放下自己手中的奏章抬头道:“你说人是镇北侯府杀的,有证据吗?”
“可是会做这种事情的,除了他们还有谁?”七殿下不服道。
“那你告诉父皇,”天子淡淡道:“大周律之中有哪一条,是靠怀疑就可以定罪的,还是你觉得就凭借着一支箭,就能让一位公侯伏法认罪。”
“这,这可以查嘛,”七殿下勉强回道。
“那就等你查到再说,”天子似乎也想好好教这个最让自己不放心的儿子,于是便多说两句道:“如果立案了之后还查不出来,那就是构陷,你知道构陷一位公侯是什么罪名吗?”
“是,儿臣唐突了,”七殿下低头回道。
“下去吧,做事毛毛躁躁,什么时候能长大?”天子叹了一口气,继而一边低头看奏章一边对着正准备请辞的七皇子道:“还有,下次有什么事情不要亲自下场。那位镇北侯之子说得对,你是朕的皇儿,天家子弟,一举一动代表的都是天家的颜面,以后在有这种事情,交给手下人去办就是了。明白吗?”
“……是,是,”七殿下闻言那还不明白,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部都被自己这位父皇看在眼里,因此便连忙道是,然后便灰溜溜地离去。
“朕这个儿子,以前的是保护的太好了,”天子看着七殿下离去的背影,不由开口自嘲道:“之前朕还笑长孙呢,看来朕也不过是个半斤八两啊。”
就像天子所说的,可能是出于对七殿下母亲的亏欠,再加上七殿下本身练武和习文的资质都不是很高,因此天子便没有其他几个寄予厚望的皇子那样严格督促。
毕竟既然七皇子没那份资质,以后就当个富贵荣华不缺的闲散王爷也好。要是勉强去争,反倒可能会落得一个悲惨收场的命运。
这一点天子可是深有体会,当然他就是踏着其他皇子的累累铄骨出头的。
不过现在看来,他似乎有些太放任了,当个闲散王爷,文不成武不就可以,但是不能看不清形势没有脑子,这课业以后,看来还是要督促督促啊。
将未来如何调教七皇子的事情先放在一边,天子又将念头转到了白礼的身上,沉吟了片刻之后,便头也不回的对着身后正伺候他的丘聚开口道:“朕记得镇北候在京中还有两条暗线是吗?”
“回陛下,是,”丘聚连忙应道:“不过当时陛下您说留着它们钓鱼,所以下面的人也就没有轻动。”
“很好,”天子随手又抽过一份折子,一边批阅一边淡淡道:“那今天就都处理了吧,当着白起的那个儿子的面,要不然,真以为朕是一点脾气也没有呢。”
“是,陛下,老奴这就去安排,”丘聚连忙应道。
镇北侯府,白礼正准备出门,也正是这个时候,一位宫中的内侍来访,同时递上了一张丘聚的邀请函,邀请白礼到望川楼小聚。
既然这么大的一个人物开口了,白礼自然是不好不给面子。毕竟宁惹君子,莫惹小人。更别说还是一个身体有残缺,在当今天子身边伺候的一个小人。
因此白礼吩咐了一声让手下人准备了一份礼物,便带着人起身赴约,来到了那处望川楼。
报上了名字,很快,便有人将白礼请到了一处包厢之中,而丘聚自然也早就在那里等候。两人相互来了几句客套话,便共同落座,坐到了最初雅间靠窗的那张桌子旁。
“不知公公这次邀白礼来,是所谓何事啊?”白礼见客套话已经说个差不多了,便直接进入正题道:“该不会是特意邀请白礼来此处饮酒的吧。”
“怎么?难道杂家不能专门请二公子饮酒吗?”丘聚反问道。
“当然不是,”白礼轻笑道:“不过公公是天子近臣,日无暇晷,哪里有时间浪费在他处。”
“二公子这是抬爱了,”丘聚微笑道:“陛下身边的伺候的人无数,又何尝缺杂家一个?不过有一点白公子说对了,那就是……杂家这一次邀请二公子,还真不是专门饮酒的。”
“愿闻其详,”白礼挑眉道。
“听闻昨天,二公子看了一场戏,不过演戏的年轻了些,所以这戏唱到了一半,就没有再继续唱下去,着实是可惜,”丘聚微笑道:“所以杂家今天亲自安排了一场戏,给二公子看,希望二公子今天能够满意。”
“哦?”白礼闻言的眼睛不由一眯,轻笑道:“那我就先在这里谢谢公公的好意了,不过,不过,公公你确定,今天的戏不会像昨天一样演砸吗?”
“当然,这戏可是杂家亲自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