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进屋,这临时用的一个小柴房,很暗,外头火光映进来也看不清里头。
哲明把油灯放在柱子的灯台上,总算是看清屋里。趋风束着手脚,抬起头看到哲明,眼里尽是迷茫,一脸的不知何去何从。解开他的镣铐,倒使得他更不知所措:“你做什么?”
“放你走啊,难不成你不想走,想跟着旁边那些家伙上绞刑台?”回了半句调侃。
“为什么?”更不明白了。
“用脑子想,猜对了送你一份大礼。”哲明拖起趋风往南城门去。
想了一路,走到城门外二里隐约有了答案:“执问?”
“诶嘿,孺子可教也。”哲明很满意,小子不仅通窍还懂得用最简单明了的方式。
执问,是写在佩刀上的两个小篆汉字。别人认不得哲明看得懂。铸刀命名之人必定是一位大师,技艺精湛哲思深沉。刀乃百兵之胆,使刀者持的是一身胆气,是以为勇者兵。而持刀执问更是要以大胆魄问世间之不敢问,问自心之不曾问。执问求解是以近道。此刀并非凶器,而是一股无畏的气魄浩然正气。其意味无穷,境界高远,唯不拘于物悟其神者方能得道。虽迟,亦好过不悟。
“刀是杜砾将军给我的,而将军是从一位朋友那里得到的。”趋风不禁说起。
“那是杜砾那老王八蛋的损失。”哲明对杜砾真个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一枪打死了他反倒便宜了。
把执问还给趋风,“物归正主,去问你该问的事,去问你想问的,寻找答案。”
“你就这样放我走?”
“不然呢?世间很荒唐,我想你深有体会,我们为何要为了应和这些荒唐而毁了未来?”哲明顿一顿看趋风的反应,“呵,我说岔了。不过是惜才罢了。我志在天下,不拘一国一朝,想要千秋百代的民生安泰,为此需要伙伴,需要同志。你不错。”
“不懂。”趋风彻底不明白哲明的思维,需要伙伴不是应当加以招降留在身边,放走是何意思。
“不动没关系,你只要活得更像你自己就行了。不送了,后会有期。”哲明转身回去。
趋风看着这个敌人的背影,莫名的升起敬意,不明白却想感谢他。回首望去是茫茫天地,从此是一人一刀,执问求知。
——————————————————————————————
放走趋风这事可大可小,到底只是一个副将,放了就放了。但有些太早,还没来得及从他嘴里套出些情报,后面的行动难免要迟缓。总要讨个说法。于是高层便把哲明请了来,等个解释。
一桌子人,大小参军大将副将都在,全是教官和同学,个个认识。首席上洛克苦着一张脸,想来不是他愿意搞这么个查问,不明白也不在乎。如今的形势再来十个趋风也翻不起大浪。但下面的人似乎要掐住此事不放,一路掐上来只得开个会查问查问。
洛克不情愿也就不开口。首席不做声,下座哪个敢僭越。大眼瞪小眼瞪了一刻钟。“咳”为免浪费时间洛克还是开了口:“说说。”两个字,意思是随便编个理由糊弄一下。
哲明忍着哈欠,道:“理由不是已经说了么,为了再次动摇敌方军心放他带着谣言回去嘛。你们去问问看守的是不是这个说法。”
“你胡扯!你明明是从南门放走的人,他之后是向着南走的分明是别有用心!”末座跳起一人,这人哲明倒不认识,似乎是刚刚升任的副将。
“啊?是吗?那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也没回敌营,放走了个也省得咱们浪费粮食好吃好喝地养着,你还觉得战犯不够杀么?”哲明其实不想逞口舌之利,反而想不明白为什么老是做这么些个没有意义的事。嫉妒么?真丑。
“你这是通敌!”至少是想咬住不放了。
只不过这通敌二字一出口倒洛克刚下口的水喷了一桌。末了开怀大笑,列为教官也笑起来,哲明都忍不住直叹“蠢材”。
“好了好了,看来这里不适合他,让他回米雷特去呆着吧。”洛克指着末座的副将。左右卫兵请了出去。“这事大家笑笑也就过了,记得回去看好下首,真正的敌人已经渗透来了。”
“我们来议一议后续行动。叛军主力已败,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越在最后关头越不可掉以轻心……”
跟着就是讨论。说来这样开大会还是第一次,一直都是洛克和德尔特两人开小会,偶尔加上凌哲明。开完小会才是德尔特去找军官们开大会。
只不过这个大会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事实上也并没有什么讨论的余地。大势已定,只要开过去就完了,不用耍小花招也不需要耍小花招,大不了再围几天城,只要逮住敌酋就能告一段落了。那么关键就在于要怎么擒住敌酋。大军开过去他必然望风而逃,这种耽于幻想的人最惜命。要抓他只能悄么声的走到他面前直接拷上,这还真是十分难办。秘密的,安静的摸到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