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身翻过围墙。这次又是围墙遭殃。只道障碍越多越好,直往领主宫里去。后庭里见了一队巡逻兵,似见了救星,大声呼的“救命”二字。“命”才出口,便真拼了命的用力一摔。
那黑影堪堪划过肩头,抬头只见巡逻队还未反应来便给黑风吹得飞起,似枯叶般落了一地,摔得五六朵血花。
这回这个碰上个怪物,真真似个追魂的炮弹,不索我命誓不罢休。这种攻击方式一定是仗着强力的防御和速度,模式直来直去,侧击也许有效。避其锋芒,击其疲乏。
拔出不争,却是一苦,要是执问还在手上也不用辛苦了,立起刀刃让他撞就是。一念即过,听破空声起。正此机,右前踏出一步。电光火石,擦肩,一剑刺出。
出剑瞬间后悔了,犯了轻率。那人正是一脚踏住,震碎了踏脚石生生止住去势,回身一拳!
这一拳无论如何也吃不得。硬生生改了剑路,用剑身挡住。下一刻,直觉天旋地转,似是撞上墙壁,后肩侧背轮着剧痛,胸口闷得直吐了一口血。
莫说行动,真是喘息都伴着疼痛。真要死在这了?眼角看到的却了三分欣慰。阴错阳差地落进了杜砾的房间,那家伙正惊得一脸茫然不知所措。也好,拉他垫背,也算不枉此行。
淡然一笑,念起那个人儿。恍惚已经隔世,身上心上只剩了痛楚。眼中闪过一生,只停在她的脸上,微微的一笑便是世间所有的美好。我果然还是不想死啊……
闭眼待戮,耳中炸响,身子一轻。还道是要魂归西天,到了竟是重重落在地上胸口痛的惊然回神。睁眼见领主宫直直向上开了个大洞,半边摇摇欲坠。
自己倚在后庭边栏栅上,杜砾那厮也在身侧。眼前又多了个黑衣人,衬着银色面具。是他?他怎么在这?
“是真彦让你来的么?”杜砾骇色褪去,放下心来。应是认识。
不料铁面啐了一口,“你当老子愿意来啊。能动的赶紧滚,一会儿打起来震死了则个概不负责。”并不待见杜砾。
杜砾也不多费口舌。两人关系本就没好到哪去,若不是中间夹着真彦怕铁面早取了杜砾小命。爬起身瞪了边上的哲明一眼悻悻地自后门去了。
哲明也懂一二,但伤势可比杜砾重上许多,哪里走得动,只能使全力翻身进了走廊。虽不大用,聊胜于无。
从栏栅看去,片刻天上掉下一物,砸得土石飞溅。方才定是铁面现身将冲击导上天,开出个大洞。这等功力怕只有珊姐能与之并论。
烟尘中走出一人,竟是先前只剩一口气的诸旦!赤裸的上身,皮肤显出异样的黑色,身躯上爬满了光亮的脉痕。
这是什么,他用了渡灵?但怎么可能坚持这么久。
“喂,会说话吗?”铁面冲着诸旦大声问道。
没有答,回应是一声嚎叫,“嗷——”
“就这一回哈。”铁面这句话却是对着哲明说的。
忽的一阵激荡,罡风打在脸上,两个人影碰在一起。拳脚相交,每一下都是开山劈石的威力,空气应之不停震颤。激得哲明不住又吐一口血,饶是如此也没有移开视线,紧紧盯着两个怪物厮杀。
诸旦不知道遭了什么,不仅起死回生还得了绝大的力量。失去了言语心智却还在,出手不仅合理还藏着后手。陪着开山劈石的力量真个是万分棘手十分致命。
然而,必将有然而。铁面能把他扔上天,自然能克制住他的攻击。交了十招不再拼力道,转走巧劲,无论诸旦使的什么招,只是简单的掐住肘关一翻便化解了去。仿佛在嘲笑诸旦使傻力一般,破了三十招。似乎是玩够了,一个移身卸力制住行动,接着反切中线,对着诸旦膻中气门实实的一击,跟着牢牢一个寸劲推打。
诸旦如离膛的弹丸射进领主宫,震得另半边摇摇欲坠。
铁面并未放松。
诸旦又从那烟尘中走将出来,全身咯咯作响,折断的骨头一一复位,吐口黑血,竟是运起气力。脉痕渐渐显了血红色,黑色的皮肤套上一层淡淡的青光。
铁面凌空一抓,地上的不争飞入手中。立剑运息。宛若黑衣中透出墨色的火焰缠绕在铁面全身。这样黑色的气息没有一丝诡异,反是纯和浑厚,隐隐的似如天地之间一股浩然正气!
目光相触,一青一黑两道光芒訇然对撞,罡风烈烈震颤心神。
哲明不敢再看,运起所有内力护住心脉。
“噼啪——”弱弱的一声响,几如幻觉。飞出一道寒光钉进石柱。是半截不争!强韧如斯竟也支不住拆了。
再前头,铁面诸旦已然交错。
诸旦身子直僵住不住訇然颓倒,身上的脉痕失去光芒,头颅骨碌骨碌滚了出去,黑色的血渗出来。这回当是死绝了。
铁面手上半截残剑缠着黑焰犹然还是剑形,收势间又作了断剑。回头看一眼诸旦的尸体,又瞥一眼哲明的藏身处。丢了断剑,运起掌力,冲着领主宫摇摇欲坠的前庭一击!气若苍龙,吟啸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