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开门声,路平出了客房。使者只坐了片刻,也起身离去。
哲明猜到的八九不离十,珊的身份暴露真是十分麻烦,好在自己这张脸没有暴露过,否则更加麻烦。使者虽然蠢,也还不至于蠢到去干损人不利己的事,这点上可以安心。
次日,哲眀起得大早。与路平打过招呼便上街寻人。说是寻人,不过是随意游荡看看能不能偶遇几位女士。
一如既往,这条街也逛了数次,不是打牙祭就是打兵器。
说起来佩剑好像报销了,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正好再打一柄?唉~再说吧,与其精心打一柄断了心疼不如随手捞一柄随意些。反正剑因锋而折,太过在意反而成了拘束。
若是可以便使剑器之本身持着剑气又是如何?那定不是器物而是精魂,寓气于物以物载气自是铸剑术之境界,可惜大街上的师傅哪人能得?不过想想罢。眼下还是在供给军队的备品里挑一挑吧。
铁匠师傅通常会在军队的订单之后多打一些相同的东西备着,以防下次订单量太大完不成收不到工钱而血本无归。这些备品通常放在仓库深处,通常是不卖的。哲眀是常客师傅开了绿灯,反正是军队的人。
“师傅,这支钩子怎么卖?”好耳熟的声音。难道是——朵丽莎!
“一金币四只。”师傅答了,没兴趣理会用来做什么。
朵丽莎给了钱,正好四只。出铁匠铺哲眀跟在后面。
走了半条街,朵丽莎猝然回头。吓得哲眀感觉拐进小巷窜上房顶。
她会反跟踪!这下好玩了。
一路跟到外城边缘。这里偏僻,有许多废屋,连着贫民窟环境糟糕得让人不想再靠近。
朵丽莎撬开一间屋子的门进去,又把门闩好。
不对头啊,这种偷鸡摸狗的技能她是从哪学的?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不妨跟着她看看。
哲眀坐到隔壁屋顶上继续打坐行炁。一坐就是一整天。直到月上半天她才从屋子里,不,是从窗户跳出来,一路小跑着又往内城里去。
避着巡逻队,拐到皇城偏角。这里又是一座豪宅,一般的布局却堆了近三丈高的围墙。
不用瞎猜,敢这么张牙舞爪地挨着皇城又心虚得堆砌高墙,只有加吉坦一家。
才绕到后面,准备飞爪上墙。阴影里闪出一只手掐住手腕,轻轻一扯身子不由飘了过去。一靠,眨眼间只觉四肢被紧紧扣住动弹不得。
“噤声,跟我走!”声音很熟识,停下挣扎。
四肢松开牵上手飞奔了四条街,没有遇到一队巡逻。终于停在西大教堂的水池前。
哲眀松开朵丽莎,看她脸上阴晴变化最成了一脸惊愕。问道:“你大半夜的是准备去踩点吗?”
很明显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去贵族宅邸踩点也不比皇城,不会有多少危险。但那里还有一个不知深浅的“第二骑士”索尔。虽说是“第二”未必比赫伯克若多少,未交过手哲眀也不能保证一定能胜,朵丽莎那点身手就不用想了。
朵丽莎却转而狠狠地瞪着哲眀。“你是我什么人?我的事不要你管!”不留一分情面,甚至还有些厌恶。
这态度翻得比翻书都快,倒吓哲眀一大跳。思忖似乎有些头绪。定是有人传授了她一些本事她打算自己去报仇。慌慌陪笑:“我只是不希望你无谋地去送死。”
“你怎知我做不到?”退一步,还是狠狠地瞪着。
“因为我做不到。”哲眀很实诚地说了。
“你!你是有多看不起人。”厌恶终于成了嫌恶。
这还是第一次有女孩子对哲眀生了如此激烈的恨意。倒哲眀还持着风度:“我不是看不起你,即使你能做到我也不能让你这么做。”
“为什么?”朵丽莎并不在乎这个为什么,却不由松了狠。事实上也真不觉得能使暗杀报仇。如他所说,一个个能摸到戒备森严的军营大帐外的人尚且无从下手何况自己。那个戴铁面具的人确实教了许多本事,他走时却说这些本事是用来逃命的,勿要使在杀念上。但一想到仇人近在咫尺心里总压不住业火,比要手刃仇人。那一点理性的思考被仇心吞没。真到动手时求生的本能只在不停呼喊,求一个理由让自己另求他法。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哲眀领着朵丽莎又出了内城。绕到自己那间闲置了两年的屋子。
开锁进门,点上油灯。双双坐下,才道:“这里头是关于权力的游戏。这个游戏有它的规则。权者,力也。力之使役必定遵从妥协与平衡。权力的获取和使役都需要妥协,向使役的人妥协,向被使役的人妥协,让出些什么驱使他人达成目的。这样的妥协运作会产生信用,信用是权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