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一关上,洛妮娅如泄了气的皮球呼的一声瘫在椅子上。“吓死我了。姐姐你真厉害,面对那个可怕的叔父面不改色……”
珊眼角瞄到身后窗台上的眼睛,撒娇式地眨巴眨巴沉了下去。回头来:“男人而已,早就看透了。装的仁义道德,为了利益翻脸就卑鄙无耻。完了还觉得大义凛然……”看了看秀和还有斓心,“能为你不顾一切付出生命的好男人,不是命薄,就是福薄……”最后半句弱不可闻,是触到了心事么。
斓心和秀和似乎是想到谁,一起沉下去。
“哎呀,咱们不要为些个臭男人神伤,茶也喝了一下午,咱们去逛夜市吧。”西卡不能眼看着气氛沉重下去,赶紧出个主意,拉着众女孩打扮打扮准备去夜市。
撇下这一头,亲王出了公主房间一直日有所思,上了马车也一直在苦苦思索,全然没理会在马车上坐了许久的凌哲明。到出了皇城忽然大叫道:“我想起来了!那姑娘,就是让咱爷俩儿神迷那姑娘,是西北王国的长公主萨曼莎·福卡尼亚·埃尤拉。”一惊喜猝然变成惊悚,“哎呀我的儿呀,这小子什么时候上来的?”
“我一直在车上等两位。亲王阁下关于西北王国长公主的事请阁下保密。”哲明就怕这事,偏偏桑霍斯真给面子自个儿想起来了。
“为什么?”赫伯克替父亲问了。
“事关外交,还有许多人的性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珊肯定还在权力斗争里。若是珊与外国王族在一起的事传出去,难保不会有人趁“白玉梨花”不在对红衫阁下手,到时问题就严重了。
权力的事不用点太透,赫伯克自然懂,提高了声道:“瓦尔先生,你听到了,泄漏出去拿你是问!”马车夫连声答应。
“然后呢?我彻底搞不懂你要做什么了。”赫伯克直接把哲明绑回家。
“我也不知道女士们要做什么。不过,有什么不好,公主殿下崛起了有她在前头替你挨刀,你愁个什么。”哲明没跑,来就来了,混吃混喝。
“她未必与我同心……”这就是赫伯克的顾虑。权力玩的是信用,而恰恰最难琢磨的就是人的信用。
“那就是你的事了。找机会和她通通气呗。”哲明从来也不相信不认识的人,但世上人不都是从不认识到认识。不认识没关系,去认识就是了。
“政见相左该当如何?”赫伯克其实不是真的怕背叛,而是同心戮力的同伴突然因为意见不合闹分裂。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你见过哪条政令是关在屋子里的书呆子想出来的。谁不得有个几年治理领地的经验。要我说你们就不该关着她。让她去见见天下苍生,见见人间疾苦,学一学资源调配,搞一搞人际关系。不出几年,她肯定和你们一条心。”所谓不合从来都是来自于认知差异,双方认知相差无几也就不会有大的分歧,剩下来的就还是交往信任的问题。
“你怎么肯定?”
“做好事的未必是好人,但做好事的人一定懂得善良。有良知的人就回去做好事。人心是不是本善不好说,至少公主殿下心里有着善良,只要去放大她的善良,让她体会善良的价值,自然就不会走错路。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是不是。再说了,不是还有你么。你要是真没底,那简单,把她丢到军校去让校长亲自操刀,保证比你好使。”
“恐怕那边不会轻易放过她。”赫伯克说这倒是个实际的问题。
但是,“你还担心这个?等校长回来,兵权给你,和这哈路卡尼森家还斗不过一个加吉坦,你可以洗洗睡了。”哲明难得翻出个流行词。
“洗洗睡?什么意思?”奈何赫伯克不懂。
“呃,意思是调理天下统治王国你就别想了,回去娶妻生孩子罢。”哲明解释给他听。
赫伯克倒是觉得这个表达方式挺有意思。
仆人端上茶。哲明只嗅嗅,一股子酸味萦绕不去,“麻烦给我来杯牛奶,不行就换开水,你们这茶太难喝。”
仆人望了望赫伯克,请求示下。赫伯克点点头,端起茶杯走到窗边上,看着外头慢慢品茶。
这里不是会客室,而是赫伯克自己的书房。这样的地方,又这样把客人放一边,他在酝酿话题吗,肯定是关键性的话题。反正无事,有个人聊聊天也好。
“记得洛妮娅说我层游历诸国……”
“嗯。”哲明随口应着。
“其实由于某些原因许多地方我没有去。我想看看那些被称为无比繁荣的地方……”顿住。
“然后呢?”哲明往牛奶里加了点茶,混成奶茶,又放两大勺糖才合了口味。
“我想找一种理想的社会形式……”
哲明咽下奶茶瞪大眼睛看着赫伯克的背影。要说这么深刻的话题?
“我先到了圣殿,那里确实如传说中的繁荣。但圣殿没有耕地,全靠商业维持,常驻人口少,大部分街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