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再召集执勤近卫已经来不及,洛妮娅一咬牙只领着贴身宫卫骑马奔出皇城。
说珊竟老老实实地坐车到了使馆,还老老实实地跟到后庭的会客厅里候着。只一个陪侍左右的女佣端水倒茶。续了一盏,才问道:“使馆是和意思,不来安排本宫休息,也不来与本宫说明,怠慢王族可算欺君?”女佣战战兢兢,低着头不敢答话。“既如此,我便走了。”
话音刚落正门訇然大开,十几武士鱼贯而入,全副武装。使官从中慢慢走出,带着阴笑:“对不住了公主殿下,您可以在他国王族面前谈笑风生,却莫忘了您也是我国最高秘密通缉之人。既然落到我手上自不会放过,您就认命吧。”
珊不觉笑了,“你凭什么认为这帮杂兵能拿我怎么样?”
“哼,我知道你厉害,使馆上下有百余卫兵,我不信你能杀尽了。即便能尽了我也还有强援。给我上!”一声令下自己退到后头。
欺身十几人纷纷出剑,乱刃齐下。白影一晃,珊飞身而起掷出幕篱,呜呜飞转。听到闷声,鲜血染红纱幕竟将那士兵拦腰截断。落身而下又是十几道寒光飞来,自手下撩起二人软椅,飞转去摒退剑刃,顺手绰起茶碟一掷,迅猛之极生生打穿画家身躯连挫两人。拣起一支长剑,面对身着铠甲的士兵徒手十分不明智。
八方而来,自有如深秋落叶,穿行其中不着身一点,步间委婉回环缠绵悱恻,有意应影而舞,缭乱漫天叶。勾那三分淡淡忧愁,演绎丝丝肃杀。幕落犹然留下满地残红。
狭小的房间里已经散了三十多具尸体,运气好的也不过十余人伤残倒地。珊手上的剑换了四次,衣裳浸红。一屋飞溅的血花,浓浓的锈铁腥味,惨烈一般地触目惊心。白玉梨花真真当得起死亡女人,翩翩起舞之间致命非常。
使馆说有百余卫兵,却如何不足半数便息了攻势。珊重换了一支剑走出厅外。走廊内竟也是一般地触目惊心,死者皆在脖颈、喉头、腋下、股间这些铠甲包裹不到的要害处尽皆是失血而亡。伤者均是挑断手脚筋落得残疾。溢满了鲜血,腥气弥漫刺激着胃囊。多少次也永远不会习惯这种杀场炼狱,无论是自己造的还是别人造的。
血河一直流淌过中庭,直进前厅。走近了犹然听见掺着兵刃交接的残呼声。使馆卫队不过百余,一路下来也该尽了。
“你到底是谁。”可以听到使官惊恐万状的叫喊。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没那本事就莫要轻易作恶。”熟悉的声音,尽管穿着一身夜行衣不见身形,但一定是哲明错不了。
两支利刃步步紧逼,使官再也迫不住恐惧发狂地朝正门逃去。霎时飞起两道寒光,一正中后心,另一道在空中画出优美的月弧自使官颈间划出血花消失在前庭的草丛里。末了,使官扑倒在地身子颤几下不动了。
“神奇了,没想到铁匠那随手捞的两把镰刀我也能玩得这么溜。”竟还嘲讽一般的自言自语。回头来见到珊还是先问安:“姐,你没事吧?”珊应该毫发无损,这点信任是要有的。
“嗯,你也没事吧?”珊更多担心,大半的卫兵都是哲明处理的,远比自己这头激烈。
“没事,比这更难的地方我也闯过。”骄傲地拍胸脯。
应该是没事的,但珊却莫名地心痛,“下次不要乱闯,这点事姐姐还是能应付的。”呵责里是担忧,若是再一次那该如何叫人生受。
“哦。”哲明懂得这份心意,乖乖的受了。至于下次,该闯的还是要闯,若非赶时间也不用这么杀进来,敌众我寡就该用点毒药闷香,拼命真是迫不得已。“姐,议会斓心和公主殿下该来了,我先走不能让他们见到我。”避免落下把柄还是先走为上。“我请了救兵,请尽可能地拖延时间。”
“好,快走吧。”珊倒不如何在乎救兵,实在打不过也无人留得住,倒催促快走。
哲明摸到门外,俏皮样地招招手,没进树影从墙头翻去了。
珊不禁笑了,心情好了许多。故作的可爱却也还真几分可爱。
慢慢地踱步往正门走去,两百来步踱了好一会儿。
急促繁乱的脚步声,等的人来了。却不是洛妮娅和斓心,而是一大队带着金甲的近卫。如常一般二话不说又把珊团团围住。秀眉一挑脸色沉下来,只怕今日的杀伐还未结果。
索尔从后头冲上来,看了看地上使官的尸体,喝道:“果然如此。你屠戮使馆是何居心?莫不成接下来要去行刺公主殿下!”不是演绎,索尔真心这么认为,老爹只说有消息西北王国的长公主在国内失势之后悄悄前来是为了密谋行刺洛妮娅鸠占鹊巢,使官已经发觉决定阻止她,请求调动近卫前来助阵。不料还是慢了一步。
“意图弑主的奴才,你敢留么?至于洛妮娅……”盛气凌人地意味深长。
索尔拔出剑,近卫们也一同出剑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