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个异教徒好像不太适宜。我还是外头好了。”恰要跨进礼拜广场的圈前停下脚步。谁知道异教徒会不会被烧死,而且方才到现在身边也路过几位教徒,个个都往哲明身上砸过奇怪的目光。信仰和疯狂只一线之隔,万一有不正常的狂热者来找麻烦就大大地不好了。
忽地背心一凉,脖颈上如针扎一般不停刺痛。似乎被什么人盯上,张望四周。教徒们都在虔心祈祷,要说视线只有前面祝福的神父。
盯上片刻,那个神父也只是寻常地为教徒祝福。在身前画上法印,拇指轻轻一点自己的额头,默念祷词再轻轻一点教徒的额头完成祝福。
哲明如芒在背挥之不去,也上前去跪坐在斓心身边,装模作样地祈祷。斓心似乎很投入,没有发觉。悄悄地开一条眼缝观察神父,芒刺竟然消失,不禁也怀疑是不是错觉。看得个个神色欣怡真如受了恩惠一般。思虑之恐有蹊跷,信仰不能当饭吃,作精神毒品也还差一大截,弄出实际效力里面肯定有问题。
一转身插到斓心前头,还是装模作样。待神父来到身前,应着程序轻轻一拜,当一点到额头神识大震。这轻轻一点竟是带着门道!如打穴按摩,一注气力自印堂入,轻走头顶各穴位舒缓心神。若未打通小周天如何走并无大碍,然而小周天一通一呼吸间也有气息运行,忽然入了一股逆流对冲,撞得百汇穴一跳,不禁起走周天,转眼炁如江水滚滚来将这一股逆流吞没,纳进先天精气之中。
神父似如电击弹了回去。先惊后疑,盯着哲明看了片刻。想说什么却见得还是副虔诚模样,道不出个所以,只收回心神舒上一口气继续给下一个人祝福。
哲明退下半步。这个术没有危险,充其量只是神棍的灵药。如果不是神父,那刚才不安的感觉到底从哪来?
起身间又见神父弹了回来,又惊再疑,又是同样的虔诚。神父也不禁看了看自己的手,确认是否做错。直跳进下一人再一次点下祝福。那人神色缓和轻松愉快,一如往常。这才确信不是术出了问题而是前头这两人不太正常。
意外的竟是连询问都没有继续下一个祝福。这如同对信仰的质疑就这样轻易放过了?
不能接受祝福就代表着“异教徒”,他们这么简单地放过异教徒真是不可思议。也许我太过先入为主,毕竟本就对宗教没什么兴趣,误解了帕拉教。一直以来多少都表现着异教的行为,也没有哪个嚷着抓我去审判。他们也许真的和基督里那群疯子不一样。即使如此,方才的异常定有蹊跷。我是正经的异教徒合情合理,斓心却又是为何?
待退出来,不等斓心问哲明抢先道:“刚才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比如额头上凉凉的,心情突然变好之类的?”
被打回了疑虑,斓心思索片刻摇了摇头:“倒是你为什么突然也来接受祝福了?”
“呃”倒问得哲明面露尴尬,总不能说察觉了自己也说不清楚的什么东西吧。“我也想试试祝福嘛。”挤出来的理由无比牵强,赶紧扭过头去不看她的眼睛。
那个祝福明显是一个安神术,斓心却什么也没感受到,不说反弹回去多少也该有点感觉,莫非对她来说只是个形式么?
“那你准备信教了么?”难得斓心嘴上挂起笑意,想要逗一下哲明。
“这个……这个嘛……”信仰是可以改的吗?没试过啊。倒是认真地烦恼起来。
斓心似乎一脸遗憾:“真可惜,还想如果你入教的话我们就立刻去办婚礼的说。在圣殿举行婚礼可是我从小的憧憬呢。”
斓心的玩笑,竟然开到哲明心坎里。“嗯?”不管是玩笑还是真心话,这可是约定终身啊!信仰什么的阻挡不了我迈向男人的脚步。“我马上去找神父洗礼!”蹦,嗯,一定要蹦起来才能表达此刻的心情。
却还是半空中给拉回来。见得斓心红着脸:“不可以啦,信仰不能这样草率的……而且我……”支支吾吾地不敢看哲明的眼睛。
“不,为了你一点也不草率!”认真地牵起斓心的双手放在心口,更认真地用炽热的目光盯着她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肉麻又老掉牙的台词。
不说斓心羞得一般儿的意乱情迷,在大圣堂礼拜广场求爱的情侣不是什么稀奇的事,独这一对情欲的爱火炽烈得要闪瞎人的眼睛,却又不由地想往下看。
按照剧本,应该先来个誓约之吻先斩后奏,神父刚好也在旁边等着这对傻瓜情侣的召唤。
眼见两人的嘴唇越来越近,大家都瞪直了目光。然后……哪知就没有然后了。尽管当事人之一很想,但当事人之二毕竟还是个脸皮薄的姑娘,大庭广众的能羞回老家。啪地甩开手不知方向地跑了去。
戏没成大家都失望地叹了口气,慌重新开始祈祷。
斓心按不住狂跳的心口,只顾奔走寻个地方平下心情。太失策了,每次最后都被他牵着走,也不是讨厌——但为什么总是要众目睽睽……不对,两人独处也不可以,一定要正式地在亲人朋友们的祝福里立下誓约,然后才可以……脑海中似乎出现了更羞人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