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通俗些,就是落魄的富二代准备着靠着考试进学来改变命运,奈何怎么也考不上只好半工半读。这么的弱气失意的人,在那佣兵公会里被欺负恍惚就是理所当然。
空一座不小的宅院,两个人住绰绰有余。院子里还可以看到志航试做的机关,他很努力,可惜他所面对的世界总是给他开玩笑。
所谓命运嘛,不知不觉便悄然发生。一男一女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再怎么相敬如宾也会日久生情。于是就这么生情了,干柴烈火,生米煮成熟饭。原本这样很好,只要志航再过了墨家的考试一切就都美好了。即使落榜也没关系,两个人这个家还是能维持下去。
可是,世上总有可是,所以叫做天意弄人。冉青出逃的事件终于东窗事发,冉青的父亲被勒令无论如何都要带回女儿。领着一帮人闯进了两人的小天地。冉青自是力战不从,可志航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怎敌得过族中战士。以志航相逼,冉青只能就范。冉青父亲很是恼怒,女儿私逃以后竟与一个人族男子在一起,将两人双双抓回族中,一个监禁,一个软禁。
天意弄人,弄的绝不止一个人。志航和冉青情投意合,想让冉青改变心意另嫁族中男子是莫大的困难。要杀了志航,这恐怕会适得其反,只能利用志航让冉青死心。
族长交下任务。冉青父亲也不是无识之辈,那日初见确实很怒,转念回想却怪他们不得。这族规实在太不把女人当人,有此一日是迟早的,可又偏偏不得不行,否则就是亡族之祸。一族的归属如何儿戏,这是数百性命,区区一个人哪里能抵?哪有单纯的受害者,有哪有单纯的加害者。我们都被逼上绝路,为了族中数百人只能做出牺牲。与其花心思去编谎言,不如推心置腹谈一谈。斟一壶酒去看牢里那小子。
志航在牢里表现得十分镇定,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哭天喊地。他在想脱身的办法,在想救冉青的办法。只是每次走到死胡同都会骂自己一句不成器。如果能早一些进入墨家,今日就不会在这陷入困局。
再陷入死胡同前,死局已经找上门来。冉青父打开牢门,进了来。自顾自坐到桌边,倒上杯酒,自己喝了一口:“少年人,你过来,我们谈谈。”
志航并未放下戒心。本以为是在打骂,未料不仅有酒还有话说。也做到桌边盯着冉青父,轻轻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放下再等。
冉青父叹看口气,面有难色:“我是小冉的父亲,有些事想和你谈谈。”
“啊?”志航真个一惊,还在揣摩这人到底是冉青的哥哥还是弟弟,未料竟是父亲。再看这眼前已经没了初见那日的盛怒,满脸愁容,甚至还有一道深深的悲哀。
冉青父再饮一口,道:“你很爱她吧。”来回多说无益,直奔主题。“你有多爱她?”
志航莫名胸中一热,这位父亲并没有那么不近人情,放下心防,当即答道:“海枯石烂,矢志不渝!”字句铿锵,斩钉截铁。
“即使牺牲性命?”冉青父见这少年热血又沉声问道。
“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志航依然字句铿锵。
“那你为她想过吗?你知道她……知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处境吗?”
“这……”志航并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我看你也不像是个懦夫。这几日来一定在想如何脱身吧。说实话,我们无意让你久留,你随时可以走,但小冉必定要留下。”冉青父是一句一句的苦口婆心。
“我不走!”没有必要犹豫,志航绝不会轻易能放弃所爱。
“重情重义,是好男儿。可是啊,伯父还是只能说你们终究殊途。”冉青父再看了看志航,又道:“撇去我族困境,你可知我族人寿命是你们人族的两倍长余。人寿极长不过百年,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我……不知……”志航隐隐觉得这后面的东西自己无法承受,低下了头。
“这意味着,小冉若是与你成亲,她要这么看着你衰老而亡,再看着你们的孩子衰老而死,你能想象那是何种情状么?伯父也曾喜欢上人族女子,所以伯父是过来人。人老了,也就不愿再看着自己的孩子重蹈覆辙,你能明白么?”冉青父越说越发心塞,眼里隐隐起了泪花。
志航没能答话。
“况且,我族衰微已是绝境,而这方圆百里之中还有数个大族,人多势众,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吞并。被吞并的痛苦,亡族之人的苦难你可知道?家破人亡不过小巫,亡族那是生不若死。为了这上下数百众的安危,小冉只能留下。于公于私你们终究殊途。所以,听伯父一句劝,莫要纠缠,也帮伯父一个忙,替伯父劝劝小冉……”说到此处已是悲恸不已,如若不是这番境况又如何不愿让自己的儿女幸福?只是,殊途并非人愿而是天意。
志航呆呆坐着,良久不能言语。冉青父再饮两杯,把剩下的酒全留给志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