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谷口附近与马彬见了面,然后牵马来到树林边,躲在树后向外仔细观察了一会,张铨牵马先出了树林,然后骑马向南先行出发。隔了一会,曹毅挥手示意,马彬也骑马出了树林,间隔着一段距离跟在张铨之后。
曹毅用短刀,将张铨刻在路边树上的记仔细割掉,又在树皮上胡乱划砍了一会,将痕迹彻底掩盖掉。这个记是他们相互联络的特殊标记,刚才就是看见这个记,曹毅才确定张铨在树林内。
躲在树后左右又观察了一会,然后牵马出了树林,翻身上马,催动马匹远远跟在马彬后面,向着南面行进。
路上行人不多,曹毅他们行进也尽量选择的是小路,有时候还得绕行不少距离。
随着一路向西,贺兰山山势越来越低,直到渐渐被抛在身后,视野也越来越开阔。过了雄州,又向西北走了一段,在傍晚时分来到了一个靠近沙漠的小村庄。
这个小村庄,全是低矮的土坯房,二十多户人家稀稀落落的分布在一条小河的两岸,村庄北面是沙漠,南边是黄河,西面远远可以看见雄伟的祁连山,东面就是曹毅他们的来路,是贺兰山的余脉。
张铨的住处在小村的西面,这是他在西夏几处落脚点中的一处。房子建在一个土坡上,坡下不远处就是那条穿村而过的小河。房子外面用树枝做的篱笆隔出了一个院落,院落西边用木头搭建了一个小马棚。
曹毅和张铨将马上的包袱卸下,开锁进屋,马彬将马牵到马棚,卸去鞍具,然后弄了些草料喂上。
不愧是皇家寺庙,从承天寺无意中弄来的这两匹马确实是好马,今天一天跑了大约四百里,这两匹马能坚持下来实属不易,现在几乎已经接近两匹马的极限了。
最近张铨一直在这里住,厨房的的食材还有不少,张铨极力拦住要去做饭的曹毅,自己钻进了厨房鼓捣起来。
房子是四年前张铨从一户西夏人手里买的,有四间土坯房,正房左右两边各有一间卧室,最东边是一间厨房。房间内陈设简单,木椅木桌木床,做工粗鄙简陋。曹毅将包袱提进卧室,将佩刀弓箭取出来,去掉上面缠着的布匹,将长刀和弓箭倚墙放好,随后把包袱整理好,放在了木桌上。
重新回到正屋,站在屋门外,将身上的尘土拍打干净,从屋外的水缸里舀了一盆水,曹毅好好地洗了洗,洗完换了一盆水曹彬也擦洗了一番,在木桌边坐下,将后背靠在墙上,慢慢伸展开双腿,曹毅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时候才终于感觉到了疲累。
从潜入国相府算起,到现在已经整整两天了,提心吊胆,谨小慎微,精神高度紧张,也没好好吃过一顿饭,再加上今天骑行了近四百里,精神紧张时感觉不到疲惫,现在稍一放松,曹毅就感觉到腹中饥饿,浑身酸痛,尤其是两条腿,酸胀难受,没有一点力气。
刚坐在桌上喝了两杯热茶,张铨已经开始上菜了,一大盘炖羊肉,一盘凉拌马齿苋,一盘凉拌苦菜,一盘花生,一盘熟牛肉,几张大饼,一小坛酒,张铨取来三个大碗,一人倒了一碗酒。
张铨拍着酒坛子笑着说:“要不说相请不如偶遇呢,这是老十八上次随着商队经过这的时候,特意给我捎来的四坛子酒,咱大宋的酒。我住在这的时候,有时候想家了,就拿出来喝上一口,解解馋。这一来二去的,就剩下这一坛酒了。也算你们有口福,还能喝上,要是再晚来些时候,就是想喝也没有了。
来,咱哥三个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先干一个。”
“好,来!”“干!”
三个酒碗碰在一起,三个人扬脖干掉。
“好酒!还是那个味!”马彬坐在那,闭着眼睛张着嘴长长的哈了一口气,轻轻摇晃着脑袋,一副意犹未尽的陶醉模样。
曹毅苦笑了一声,轻轻叹了口气,拿过酒坛,给三个酒碗满上酒,重新坐下,然后端起酒碗说:“三哥,老九,来,我敬大家,咱哥三再喝一个。”
三人又干了一碗。
张铨放下酒碗,重新给两人添了酒,拿起筷子招呼道:“来来来,别光顾着喝酒,吃菜吃菜,也尝尝我的手艺。我这几年除了年龄以外,别的都没什么长进,只有厨艺可是见长。咱们平常也聚一起,今天你们好好尝一尝,可惜的就是今天没什么准备,食材有限。来,都动筷子,快吃。”
吃了几口菜,张铨放下筷子,看着曹毅问道:“今天你们从兴庆府城突围出来,下一步怎么安排?”
曹毅嘴里正嚼着一块羊肉,闻言没有说话,慢慢将羊肉细细嚼碎咽下,才放下筷子看了看两人说道:“我和老九这两天碰到了很多出乎意料的事,我反反复复想过不下二十遍,对方这回所图甚大。在兴庆府城对手并未使出全力,搜捕的时候未使尽全力,出城的时候也未使尽全力盘查阻挠,对手就是能抓则抓,抓不住就将我们从兴庆府城中赶出来,然后调集人手紧盯着,看看我们准备怎么行事,择机将我们一网打尽。
我和老九虽然一路上很小心,不仅收拾掉了对方跟踪的尾巴,转移路上也使了不少手段,但也不敢保证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