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调奢华的屋内,隐约有丝竹之音饶耳,青铜熔的麒麟踏祥云的香炉中烧着皇室宗亲特供的香,绕绕升起丝丝缕缕的香雾,亦有那在空气中隐约凝散的上好酒香。
黎洛雪用那芊芊玉指捏持起那桌上的酒壶,缓缓倾倒,为纳兰轩铭面前的酒杯满上酒水。那黎洛雪面上虽是自持温婉,却也怎么盖不住眼底的倾慕之色。
纳兰轩铭瞧着面前的黎洛雪,心下是不住的不屑与不耐,但转念间又思及今日前来这王府酒宴的目的,依是将心中的不耐与不屑压制了下来,俊朗的面色皆是冷漠,多了几分生人勿近的气息。
但纳兰轩铭的这幅模样落入黎洛雪的眼中,心下又是一阵悸动。
而黎洛雪心中的这番思索,于纳兰轩铭自是不知的,若是纳兰轩铭知晓,还不知心下又有多不耐与嫌弃。
这二人的神色举动皆落入了一旁的王爷与百里纪离的眼中,二人默默对视交换了眼神,那一身紫衣锦袍的王爷倒是一句接一句变着法子夸赞那黎洛雪,口中的黎洛雪便是他貌美贤良的女儿,而百里纪离便是趁着那三人说话的空隙唤来下人,低声吩咐了几句,便有有人恭敬得端着那上好的酒水续了上来。
此番举动在合理之中,倒并未引起纳兰轩铭的警惕。
黎洛雪自是不知晓今日的安排,听到那自家父亲此番这般夸赞自己,依旧是免不了女儿家的娇羞之色浮上面上,含蓄推辞几番道父亲取笑女儿,依旧是满面笑意得坐于纳兰轩铭的身旁为他续酒。
纳兰轩铭心下的心思转了好几个弯,想着如何寻得证据,便思索着开口,“不知王爷对大牢内那死去的犯人之事,有何见第?”
此言出口,倒是那王爷被纳兰问的微微一怔,他心中知晓纳兰轩铭定是对此事有所疑虑,倒想不到如此直白,一时语塞,竟接不下纳兰轩铭的话头。
倒是一旁的百里纪离朗声笑开,不急不缓得端起自个面前刚续上的酒水,亲自为纳兰轩铭甄满酒水,不动声色得敛下眼底的神色,“今日是酒宴一聚,太子殿下此番说起这等吓人之事,吓到了王爷的爱女可怎么是好。”
纳兰轩铭闻言微微蹙眉,他来此之前就做好了心里准备,知晓想要从他们口中套出话语来,并非易事,现如今的情景看来他还得思索几番,思索着,下意识便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在百里纪离的眼神示意下,便有人上前来为黎洛雪与纳兰轩铭皆满上了酒。
百里纪离作势得微微拱手,笑言道,“今日得幸能于王府内同黎小姐与太子殿下此番一聚,我这杯薄酒敬二位,还望殿下与黎小姐赏脸,我先干为敬。”
言罢,那百里纪离便端着酒,仰首,一饮而尽。
见此,纳兰轩铭虽是心下不屑,倒也不好推辞,抬手端杯自是一饮而尽,黎洛雪听的百里纪离这般客套给脸,心中自是虚荣自得满足,端起酒亦是饮了个见底。
这番推脱虚伪客套的言语中,不过半柱香的功夫,那黎洛雪便感头晕,女子捏着指轻揉额穴,望能缓解那头晕的不适之感,却不想抵不住那晕眩之感,便起身欲要告辞出去换风,却不想张口还未发声,便感脑中有白光眩晕而来,接下来便晕却了过去。
纳兰轩铭见此,蓦地心下感到不安,站起身,欲要开口,“孤……”
话还未落音,便有那强烈的晕眩感袭来,闷声便倒了地。
“诶,殿下。”
百里纪离上前欲要虚扶一把,面上却是没有任何紧张之色。
黑暗吞噬意识之际,纳兰轩铭才觉今日这酒宴,必然不妥,却已经无力出口。
纳兰轩铭与黎洛雪双双晕倒,此刻屋内的下人不知何时早已退了个干净。
百里纪离见二人此状,面上原有的笑意退了个一干二净,薄唇勾起冰冷的弧度,转首同身旁的王爷交换了神色。
那王爷便转首朝着外间唤人,“来啊。”
有四位青衣粗布的家丁便冲了进来,恭敬得道了生王爷,接后便静静听候吩咐,面对倒地的纳兰轩铭与黎洛雪倒是并无诧异之色。
“太子殿下与小姐喝多了,你们且扶下去伺候着。”
王爷负手而立,吩咐着。
那四位家丁齐齐道了声是,便手脚并行得上来扶那纳兰轩铭与一身华衣的黎洛雪。
四位家丁扶着二人出了屋子,按王爷的吩咐往府邸的西院走去,百里纪离与王爷亦是随着下人往里走。
家丁将二人扶进了西院黎洛雪的厢房内。
女儿家的闺房,红纱软帐,四处无一不弥漫着暧昧的气氛。
那王爷吩咐下人将黎洛雪与纳兰轩铭置于那梨花木雕刻的床榻之上,事罢,那家丁便出了去,百里纪离抬眼示意那王爷出了里间去,王爷犹豫了些许,目光停留于榻上女子的身上,犹豫了一番似是下定了决心,便果断转身出了去,留下百里纪离与那醉得不省人事的二人。
估摸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百里纪离才打那里间出来,朝着外外间侯等他的王爷微微点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