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你怎么在这?你怎么会在洛雪的屋子里?”百里纪离的一声“太子”是叫得尖锐又吓人,一咏三叹末尾还拉一个长调,真真是跟戏台子上的戏子一般,不,比那些戏子的唱腔还要专业许多,又装出一脸的难以置信和痛心疾首的表情。
这一声“太子”,犹如一声惊雷一般劈在纳兰轩铭混沌昏沉的脑子里,顿时就把他给炸醒了。他昨夜莫名其妙地就醉了,接着脑子里事关昨晚醉后发生过的事就全部都忘记了,仿佛平白丢了那一夜记忆一般。今早又莫名其妙地在黎洛雪的床上醒来,纵使头还晕着脑子还昏着,他也知道这事情不对劲,便拖着沉重的身子起来,准备回宫好好休整一番,等脑子清楚了,再来算这件事。
平时他虽然算不上是千杯不醉的量,但也算是比较能饮酒的,像昨天晚上的那点量,放在平时根本灌不倒他。可是奇就奇在、怪就怪在,他昨晚只喝了那么一点点的酒,不仅人醉了,而且还醉得一无所知,连自己被人挪动了地方都不知道。
所以,这不叫醉,而是晕,是被人下药给弄晕的。
这酒里明摆着是有问题,他还没去找瑞德王爷的事呢,这人家就先找上他了,还真是恶人先找事,要说不是他们动的手脚,谁信?
对着瑞德王爷的话,纳兰轩铭可能还会客气一点,毕竟王爷的身份摆在那,又是黎伊然的父亲,按照民间的说法不久后就会是他的老丈人,自然要给王爷三分薄面。可是这百里纪离又算是个什么,敢在他面前咋呼,上来就质问他。
本来纳兰轩铭身子就不是很舒服,百里纪离还在他耳边跟个乌鸦一般叫唤,刺得他耳朵疼,纳兰轩铭的语气也不是很好,冷冷地说道:“正巧,本太子也刚好有事想问王妃,这一大清早的,王妃在门前守着做什么?还带着这么多人过来?难道这瑞德王府的规矩跟别处的规矩正正相反?竟然是做母亲的早起给做女儿的请安不成?”
这话就是反问的,就是说瑞德王府的规矩不成了。而且这话让百里纪离无法反驳,因为她根本无法解释她为何会一大早的就在黎洛雪的门口守着,总不能说她就是过来堵纳兰轩铭的吧?这实话十分不堪,一如她龌蹉的心思一般不能宣之于口大白于众人的耳中。
不但不能说实话,纳兰轩铭的这话百里纪离更是不敢接,因为做母亲的给做女儿的请安,那就是颠倒伦常违背祖宗法制了,说轻了那是她不懂规矩不遵礼制,但要往重了说,那就是她蔑视宗法礼制跟皇室跟自古以来的人伦对着干,一旦被扣上了跟皇室对着干的帽子,可想而知会是下场。
“怎么会?太子真是会开玩笑,正是因为到了请安的时辰了,可是洛雪却迟迟未来,也没派个丫鬟过去说一声,我放心不下,这才过来了。”百里纪离有些不自然地说着,一时之间硬编出来这个借口,倒也说的过去。
下一刻,百里纪离就十分痛心地说道:“可谁能料到太子你竟然、竟然……”
百里纪离拿帕子掩面,一脸不忍再说羞于言表的意思,可嘴里的话还是不停,“我好好的洛雪啊,就这么被……哎呀!这可怎么办啊?”
说着说着,百里纪离竟然就这么哭了出来,眼泪像江山倒流一般源源不断地流了出来,这次不拿帕子擦拭眼泪了,这就是专门哭给纳兰轩铭看的,一边哭一边吊着嗓子喊道:“我的洛雪啊,太子你可不能这么不负责,洛雪又不是宫里的那些小宫女你喝醉了说睡就睡了,洛雪可是我瑞德王府的掌上明珠啊,出了这种事,太子你必须娶了洛雪,不然洛雪以后可怎么办啊!”
听着这话,纳兰轩铭的眼角直抽搐,额头上的青筋也隐隐跳动,这说的都是什么话,什么叫说睡就睡了,堂堂瑞德王府的王妃,说话怎么这般粗俗。再者说他根本就没碰黎洛雪,为何要娶她?还拿黎洛雪跟宫里的小宫女比较,岂不是自甘下贱?
“王妃,祸从口出,还请小心说话。”纳兰轩铭一甩广袖,冷冷地警告道,“此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王妃心里不清楚吗?”
这话一出口,百里纪离的心里就咯噔一下,难道纳兰轩铭已经知道她与王爷的设计了?这般想着,百里纪离的心里就变得心虚有点害怕了,但是下一刻,百里纪离的底气突然又足了起来。
因为就算纳兰轩铭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也拿她们无可奈何,谁让他手里没证据呢?昨夜纳兰轩铭用过的酒盅器具她都已经命人处理了,除了他自己,还有谁能证明那酒里有药?没有!
所以想通了这一点,百里纪离的态度也变得理直气壮了起来,“太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太子喝醉了酒做出这种事我们洛雪就要白白受着不成?”
现在纳兰轩铭手里没有证据,他也不敢把话给说死了,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从来都不做。这件事待他回宫之后再派人重新查,敢设计他,真是不知死活。
正当纳兰轩铭准备离开之时,屋内突然传出一声女子的惊叫,“啊!”
这一声尖叫正是黎洛雪发出来的,纳兰轩铭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发现黎洛雪竟然衣冠不整地走到了门口,站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