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伊然的话都是一环套着一环的,她先说手里有法子,那么黎洛雪肯定会急不可耐地讨要,然后黎伊然再一步一步地缩小范围,就像是围猎一般,先把把猎物逼到一个死角,然后再慢慢抓捕,这样无论那个猎物再能蹦哒也只能待在这小小的一片地方乱蹦,黎伊然有的是时间跟她慢慢耗,反正也不是她的脸上起红斑。
天天想着做坏事,还敢污蔑她,总要让黎洛雪吃到恶果。
听了黎伊然说这番话,黎洛雪这转得慢的脑子终于明白过来了,黎伊然这是想逼着她承认她偷了朱颜粉。还扯什么对症下药,不过是想想让她承认罢了。
而且看黎伊然这意思,若是她说这不是朱颜粉造成的红斑,黎伊然肯定是不会把解决的法子告诉她的。但要是她承认了这就是黎伊然的朱颜粉,那不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先前还信誓旦旦地说根本就没偷,现在可好,要是说偷了,她怎么丢得起这个脸。
要不要跟父亲说,让父亲逼迫黎伊然交出法子?父亲命令她交,她绝对不敢不交。
黎洛雪想了想又觉得不行,要是黎伊然到时候咬死了这法子只对她自己调制的朱颜粉有用,那她岂不是还是要承认她偷用了黎伊然的朱颜粉吗?
要不就直接承认了吧,反正这里也没别人,她就算是说出来了也没有外人会知道的。
“对,我就是用了你调配的朱颜粉,脸上这才起了红斑。三妹妹你就行行好,把那法子告诉我吧。”黎洛雪硬气了半天,这态度最终还是软了下来,连“行行好”这等哀求之词都说得出口。可能黎洛雪也是觉得这话说得有点太跌份太没面子了,随后又加了一句,“待我以后嫁入东宫当了太子妃,会为你挑选一位良人的。”
黎洛雪的心里恶狠狠地想着,我一定要给黎伊然挑一个病秧子,让她嫁过去就守活寡,或者直接让黎伊然跟别人结阴亲。惹了我的下场,就是这么不好过。
都到这份上了还想着逞口舌之快,黎伊然觉得黎洛雪真的是没救了,至于能不能嫁入东宫当不当得了太子妃这件事还是两说,先不急着谈这件事。黎伊然要跟黎洛雪掰扯掰扯她说的前半段话。黎洛雪承认用了她的朱颜粉,但却在言语上耍了一个小心机,只说用了她的朱颜粉,而没说偷了她的朱颜粉。
这一字之差,意思上可是天差地别啊。黎伊然可不想让黎洛雪就这么糊弄过去。
她追问道:“二姐姐用了我的朱颜粉,可是我的朱颜粉在屋子里放得好好的,二姐姐是如何得来的呢?二姐姐可千万不要隐瞒,要知道我的法子也只对我调配的朱颜粉有用,别的可是一概不行。”
见自个的小心机被识破,黎洛雪有些不耐烦准备发火,但是转念一想觉得还是容貌最重要,跟恢复容貌相比,现在丢点脸不算什么。
于是黎洛雪便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认了,“都怪我那奴才,也不知是从哪听说的朱颜粉可以美容养颜,能让人变得更漂亮,我想着在大婚之日变得更貌美一些,便让人偷偷拿了一点三妹妹的朱颜粉。想着跟三妹妹说一声的,但是三妹妹整日又太忙了,我也见不到,这才一时疏忽给忘记了。”
这人还真的是嘴贱的可以,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想着炫耀一下自个当了太子妃,还大婚?黎伊然心想婚你个头啊!纳兰轩铭都说了不会娶你的。还把锅甩给她,说她太忙了?她能有多忙,这些日子不是在照料李溪芮就是时不时地去妆楼看一下,她就不信黎洛雪找不到她的人?这还是不想说,要真想说的话派个丫鬟过来也能把这件事给说了,理由还一堆堆的,真是让人受不了。
“所以二姐姐是偷了我的朱颜粉了,对吗?”黎伊然也不想给黎洛雪戴什么遮羞布了,直接了当地问道。有本事偷东西,就要有本事承认。
“不算是偷,姐妹之间彼此拿点东西怎么能叫是偷呢?只是我忘了跟三妹妹说了而已。”也不知道黎洛雪到底是在挣扎个什么劲,就是不肯承认她偷了黎伊然的东西。
你以为你是孔乙己啊?黎伊然听着黎洛雪的这番说辞,觉得这话说得跟孔乙己真是像极了,孔乙己偷书辩解说文人的事怎么能叫偷呢?这黎洛雪偷朱颜粉也说姐妹之间拿点东西怎么能叫偷呢?黎伊然真的很想问问黎洛雪是不是也上过高中学过高中语文课本里的课文《孔乙己》,要不然这话怎么能说得这么像呢?
“二姐姐之前忘了说,难道刚才来的时候也忘了说吗?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还硬说是我妆楼搞得鬼。二姐姐这话怎么前后对不上呢?”黎伊然暗讽道,既然黎洛雪自己不想打脸,那她就帮一把。自己打的话还能掌握点力度不会这么疼,但是要是她出手的话,可就不一定了。
“二姐姐无需解释这么多,我与你之间的关系似乎还没亲近到可以随意进对方的房中拿东西的地步吧?这姐妹之情真是奇妙呢,平时也不需要培养,只要二姐姐说有它就凭空变出来了,真是怪哉。”去你的姐妹之情,谁要跟你做姐妹?黎伊然又道,“你是否偷了我的朱颜粉,二姐姐只需回答是或者不是即可。二姐姐也不是两三岁的稚儿了,这话想必能听得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