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叹了口气,不再深想下去,这是铁家的家事,不关她的事。
眼珠转来转去,光明正大的观察众人的神情。
郑七娘的脸色很古怪,复杂的无法用言语形容,好像很喜悦、又很悲伤,彷徨又紧张,黯然又惶恐。
她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视线扫过来,一见是她,面色顿时变的凶狠起来,狠狠的瞪着她,怒气冲天。
小丫撇了撇嘴,没心情跟她练眼神,转开视线看向别人。
铁惟玉捧着滚烫的脸,傻傻的站着,像座没生命的雕塑。
铁小三低垂着脑袋,看不到任何表情。
铁小五微微皱眉,右手轻轻拂衣角,一遍又一遍,好像这是最重要的事。
而铁小四嘴角含笑,慢慢啜着酒,气定神闲,很是自在。
女人们就没这么沉得气,脸上流露出不岔之色,但没一个人敢跳出来说话。
铁中棠等了半响,没一个人站起来说话。
“既然现在没人反对,以后就永远不要反对,若是日后有人暗算他,或者在暗中捣鬼,就按家法处置,决不容情。”
他的声音顿了顿,忽然拔高,“惟玉,家法第一条是什么?”
铁惟玉像游魂似的,木木的背诵,“对家主无条件的服从,若敢违抗,诛……杀。”
最后一个杀字艰难的吐出,冷汗频流,后背衣服湿透了。
父亲太狠了,居然这样对他。
他是他的儿子,不是敌人啊,难道他都不在乎这个儿子的死活?
气氛僵滞到了极点,众人脸色都紧绷,呼吸都不自觉的慢下来。
连铁小四脸上的笑意都僵住了,呈现诡异的表情。
铁中棠仿若没看到,继续吩咐下去,“晚宴后,几位夫人禁闭院中,抄抄佛经,修心养性,无事不要出来。”
众人的心拨凉拨凉的,他这是要大力打击各方势力,重新整合?
三夫人忍不住含泪叫道,“夫君。”
她什么都没说,为什么连她都不放过?
铁中棠冷冷的看着她,“若是违抗我的话,统统逐出家门,不必再回来了。”
二小姐忍不住叫了起来,“父亲,娘做错了什么事情?要这么重责她?”
她是三夫人所出,母女俩感情极好。
铁中棠淡淡的道,“这不是罚,是体恤她的辛苦,让她好好休息。”
一群吃饱没事干的女人,不如他来找些事情让她们做,免得她们天天琢磨着宅斗,搅的乌烟瘴气。
他的话,让大家很崩溃,无法相信,连六岁的女娃娃都不相信。
二小姐心疼生母所受的委屈,气愤难当,“父亲,您为什么这么听白小丫的话?她说什么,就什么,您有没有想过这些人都是您最亲近的枕边人,您此举太伤她们的心了。”
哼,白小丫轻轻一句关起来抄佛经,父亲也不知怎么回事,脑袋发热,居然照做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小丫哪来这么大的魅力,能让一向不插手后院之事的父亲改变主意?
铁大小姐也没忍住,“是啊,父亲,白小丫只是个外人,肯定不安好心,您可不能上她的当。”
小丫翻了个白眼,她真的很无辜,好好的在旁边看戏,怎么就牵扯到她身上?
她什么都没干,却被按了好多罪名。
铁中棠果断一挥手,打断她的话,“明宁,以后娘家没有下帖请你,就不要回来。”
铁大小姐震惊万分,“父亲,您……”
她是不是听错了?
父亲不会这么对她的。
对,一定是听错了。
铁中棠看都没多看她一眼,直接进入正题,“夫人,二女儿三女儿都到了及笄之年,婚事也该提上日程表。”
“是。”大夫人暗喜在心头,夫君放权给她,是对她的尊重,也是对她的肯定。
这一点让她格外高兴,就连听到女儿被责备时怒气,也被抚平了。
她终于能挺起胸膛,做个堂堂正正大权在握的大夫人吗?
再也没狐媚子仗着夫君的宠爱,爬到她头上了?
后院的事情都由她一个人说了算?
一想到这,情不自禁的心花怒放。
其他人脸色发沉,难看到了极点,却没人敢说半个字。
积威之下,哪敢反抗?
父亲是借机为卓然立威,无论谁冲上去,都是炮灰的命。
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岂能轻举妄动?
铁中棠将所有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淡淡一笑,举起洒杯。
“来,大家敬父亲一杯,祝父亲安康长寿。”
铁老爷子一饮而尽,拍着儿子的肩膀哈哈大笑,“好,你总算果断了一回。”
这个儿子堪称完美,唯独在女色上有所垢病,女人多的他自己都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