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细心,对她的口味了如指掌。
吃了一碗珍珠米粥,两个汤包,五个馄饨,再也吃不下了,才依依不舍的放下筷子。
她不喜欢有人在身边侍候,婉拒了丫环的好意,挥退她们,自个儿懒懒的坐在院子里,悠闲的看着天上变换多端的云彩。
夕阳将天边染红,彩霞满天,艳光四射,美丽不可方物。
一名陌生的丫环匆匆走进来,“白姑娘,住在客院的叶姑娘请你去一趟,她身子不舒服,请你过去帮着诊治。”
小丫怔住了,坐直身体,“叶语凝病倒了?”
不会吧,昨天还好好的,无病无痛,骂人还挺有精神,,怎么说病就病?
丫环毕恭毕敬的回禀,“是,叶小姐晚上吹了冷风,发起高烧,病的很厉害,没人照看她,模样很是可怜。”
小丫想起昨晚的事,对啊,他们回来时,叶语凝还在凉亭里,估计就是那时吹的风。
她眉头微皱,迟疑了一下,还是跟着下人去了客院。
客院布置的很精致,院中一株百年柏树参天入云,花木扶疏,绿意盎然。
小丫走进院子,里面空空荡荡,一个下人都没有,也不知跑哪里去了。
她有些不悦,铁家的待客之道也太差了,不管如何,来者即是客。
没有道理这样冷淡,好歹要请个大夫看看吧。
叶语凝住在西厢房,躺在□□,头发披散,有气无力,脸色苍白如纸,见她进来了,眼睛一亮。
“没想到你还肯管我的死活?”
小丫四处扫了一圈,屋子里冷嗖嗖的,病成这样,也没个下人照应着。
凄凄惨惨,看着让人不忍心。
她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暗暗提醒自己,等会儿一定要跟卓然哥哥说一声,不要这么冷落客人。
她再不好,也是药王谷的人,师祖的亲生女儿,不容别人错待。
她没有脸面,就等于药王谷没脸面,药王没脸。
她身为药王谷的一分子,自然也没脸。
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但很快逝去。
“师兄呢?你病成这样,他怎么不陪着你?”
不是说要娶她为妃吗?那应该小心呵护啊。
叶语凝冷笑一声,俏脸一阵扭曲,看上去有几分狰狞,“陪我?他怎么肯?我又不是你。”
这话太酸了,小丫抿了抿嘴,看在她是病人的份上,不跟她一般计较。
看她嘴唇干裂,她走到桌子边,伸手去拿茶壶,“要不要喝水?”
一拿起来,才发现份量不对,轻飘飘的。
叶语凝眼眶一红,眼中晶莹一片,仿佛全是泪珠,“没水,也没茶,他们都当我是好欺负的,病成这样,都没人管我。我叶语凝居然沦落至此,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小丫抿了抿嘴,就知道她没有吃过这样的苦。
药王的女儿,不管走到哪里,都会给她几分脸面。
何况这些年因为白家的缘故,叶家可谓风光无限。
叶语凝养尊处优,日子比公主还要过的好,身边有四个丫环服侍,吃穿皆是世间最好的,出行都由白家人照顾,像捧凤凰般捧着。
如今病倒在异乡,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怎么能不伤怀呢?
小丫在心里叹了口气,念在同门的份上,她责无旁贷。
总不能让她病死在这里吧。
唉,那师祖会伤心死的。
她拉开房门,准备找人去泡茶,结果叫了两声都没人应,也不知都跑哪里玩去了。
她很是无语,这些人也太会捧高踩低了,估计早就看出自家主子不待见这这位姑娘,所以都冷落她。
比起她刚才所得到的热情款待,真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两种截然不同的待遇。
她也不熟悉这里的环境,只能走回来,“你别急,我会跟铁伯伯说说……”
叶语凝趴在□□,一动不动,声音虚软无力。
“不必,我没那么可怜。”
小丫见了不忍,怎么说,都是一起长大的。
“把手伸出来,我帮你看看。”
她没有照顾别人的经验,只能做到这一步。
叶语凝却没有理会她,神思飘渺,像在幻梦中,“在阿墨眼里,我只是个利用工具,怎么可能亲手照顾我?”
声音中仿佛有一丝哽咽,痛楚而绝望。
小丫头痛的很,不知该如何是好。
要是放在平时,她早就走人了。
可现在放着病倒的人不管,她做不出来啊。
她找了个椅子坐下,托着下巴,眉头微蹙,“怎么这么说话?他对你还是有几分真心的。”
否则也不会跟她勾搭成奸,更不会许下诺言了。
叶语凝仰起脖子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真心?他有什么真心?他只是在利用我,你可知道我为他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