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中棠一呆,看了半天,迟疑了一下,“你是曼柳?”
那女子拼命点头,欣慰又难过,“我是曼柳,服侍您八年了,老爷,你不记得我了?你说过我的长发最美……”
直到此时,卓然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终于释然了。
后背一阵发冷,这才发现汗湿衣衫。
犹然记得,这个柳夫人是一家青楼的红牌,被人当成礼物送给父亲的,当时极得宠。
后来不知犯了什么错,被父亲厌弃,打入冷宫,一年难得见上一次。
铁中棠脸色难看极了,难堪的皱着眉头,眼神说不出的阴沉。
他的女人出现在儿子的床、上,还被当众撞破,他几十年的英名一朝丧,全毁了。
铁惟玉一听这话,像被踩住了尾巴惊跳起来,又像被人打了几巴掌,冷汗狂流,面色忽青忽白,像调色板般,精彩至极。
怎么会是她?
沐瑾墨微微一笑,有了讥笑的心情,哈哈,儿子睡了老子的女人,真特么有趣。
这下子好玩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一个解释。”
众人面面相视,谁都说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铁老爷子一得知这女子不是小丫,心情顿时轻松了,随手挑了个地方坐下,折腾了一晚上,累死人了。
这些小辈都不消停,害的他这个老头子也跟着受罪。
柳夫人拉扯着被子,心中害怕极了,惶恐不安。
她早经人事,身上这些青痕代表着什么,自然心里一清二楚。
问题是,是谁弄的?
看着在场的几个男人,心在哀嚎。
除非是老爷,否则她就惨了。
这算是红杏出墙,被捉奸在床吗?
更惨的是,如果是铁家的两位少爷,那更是乱、伦,人间惨剧。
老爷最忌讳这种事情,以前有过一个例子,他身边暖床的大丫头和下人私通,被他发现后,统统沉海了事。
问题是,她什么都没干。
醒来就成这样子,她全然无辜的。
她抱着万分之一的微弱希望,怯生生的问,老爷,是你将我弄到这里的吗?”
铁中棠的神情很复杂,打从心眼里,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他的女人,可以不爱,可以打入冷宫,却无法容忍被别的男人占有。
这是男人的劣性,天生的。
可那个男人是自己的儿子,那滋味更不好受,生生的像是被人打了几巴掌,颜面扫地。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是沐太子的面,无地自容,羞愧难当,以后怎么抬得起头?
他的无言,已经给出了答案。
柳夫人眼前一黑,双脚一软,软倒在地,泣不成声。
完了,这下子全完了。
她不但没指望重获恩宠,恐怕连性命也难保。
“老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明明记得睡在自己房间里,可醒来就……谁这么恶毒?居然敢找上您的女人,我……不活了……”
她拉扯着铁中棠的衣摆,哭的极为伤心,眼泪狂流,“老爷,我是无辜的。真的,是别人害我。”
室内只有她委屈至极的哭声,一声又一声,好像哭尽一生的伤心。
卓然扬了扬眉,没心情看热闹,四处闲走,仔细研究这个房间,想找出问题所在。
这事处处透着蹊跷,小丫是怎么脱身的?这一切又是怎么搞的?
不过他也不特别着急忧心了,小丫此时应该很安全。
见铁中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铁惟玉害怕极了,双脚一软,跪了下来,“父亲,我……我也不知道,明明是那姓白的丫头,……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快疯了,怎么出了岔子?
老母鸡何时变了鸭?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他百思不得其解,但此时也无心细想,只求能脱身,逃过这一劫。
铁老爷子整个人放松下来,随手拿起一样东西砸过来,“畜生,做出这种天理难容的事情,还有理了?”
心中庆幸不已,管她是谁?只要不是小丫就行。
不过对铁惟玉的厌恶再也无法忍耐,恨不得一脚踢飞,将他踢到海里清醒清醒。
有些人打死也不能动,动了就得死。
连这些道理都不懂,还妄想做什么家主。
茶杯将铁惟玉砸个正着,脸上破了个口子,鲜血直流。
他不敢去擦,心中惶恐至极,哭丧着脸,一迭声的叫屈,“爷爷,父亲,是别人陷害我的,是……”
一心算计别人,却没想到被人顺手推舟,耍了一把。
这下子他再也不能翻身了。
所有的心血全完了。
他眼珠一转,忽然指着卓然大叫,“是